龍兒,少林寺俗家弟子,為了可以名正言順在寺裏留下來,便隱瞞女子身份,以男子自居。
大師父方丈智仁;二師父智通;三師父智明;四師父智應;五師父智德;六師父智責,六位師父性格各異,均掌管著寺內所有大小事務,寺內除去六位師父,還有俗家弟子龍律昂,共兩百一十二個和尚。
從龍兒被智仁方丈帶到少林寺的那一天,便成了寺裏年齡最小的俗家弟子。而最讓世人無法理解的便是那墨海,就在智仁方丈將女嬰帶回寺裏以後的第二年,也正是女嬰一歲之時,本應變成墨色的墨海海麵,竟然泛著一層金光,灼灼生輝,那般神聖。
江山長卷,在時代行進的齒輪下,日益清晰。
沈凝煙猛然睜開雙眼,隻見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裏已滿含淚光,十八年前的一幕猶如畫卷一般如此清晰的呈現在她的麵前。原本平展的歲月,如今已被傷痛,怨恨壓出了褶皺,那些本應該靜好的時光,都已隨著蹉跎年華消磨殆盡。
隨著心變得透徹,心髒的位置驀地泛起了藍光,頷首看去,她似乎能夠看穿自己的身體,隻見身體裏漂浮著一顆透明珠子,她現在才知,原來自幼陪伴自己的那顆珠子,竟就是她的生命之源,龍珠。
龍珠。
無論此時她的思緒有多麼的混沌,可是她都能夠記得起,這顆龍珠早就在她十歲那年送給了一個男人,與其說送,不如說是交換,她用那顆龍珠換到了一塊美玉,也正是此時依舊掛在她頸上的綠色美玉,刻著“十四”二字的鳳眼石。
“現在你可相信了?”俊美男子看著她變得清澈的眸子,輕聲問道。
聞聲,沈凝煙驀然抬頭,這一次她看向他時沒有起初的疑惑,而是前所未有的澄明與清澈,此時她的心亦如她的眼睛一般,幾近透明。
其實她腦海中回想起來的記憶不僅限於十八年前,還有她未出世前的一切。
記得在一座極其豪華的城堡內,還隻是一條小龍的她隻能住在一顆碩大的龍珠裏麵,而這顆龍珠便是她父親的心髒,那是長達五百年的守護,她不記得那時從何時開始的,可是卻知道在這麼久的時間裏,那個男人一直守護著自己。
如若她沒有記錯,那個男人正是墨海的龍王,龍席幽。
“父王。”稍稍有些幹澀的聲音自她的喉間發出,當這個稱呼被她喚出的時候,不僅站在她麵前的龍席幽美眸一凝,就連沈凝煙自己都有些出神,這個稱呼她並未思忖什麼,更像是脫口而出,喚的那麼自然。
似乎原本就該如此。
“龍兒。”依舊是那聲輕喚,溫柔的再次讓她沉醉,可是這一次,龍席幽輕柔的聲音裏麵竟多了一絲哽咽,為的是她方才那句父王。
這是一個極其溫暖的懷抱,不同於周身寒涼的海水,輕撫自己後背的大手似乎充滿了魔力一般,能夠輕易的平複她心中所有不安的思緒,包括之前的怨念,哀愁,傷痛甚至是絕望。
就在她閉目享受著來自父親的愛護時,隻覺得心髒驀地抽痛出來,那種痛好似隨時是有千把萬把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在割她的心,每一刀下去都會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父王……”猛然睜開眼睛,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無法理解的望著麵前的男人。
“對不起龍兒,這是你必須要經曆的。”龍席幽看著因為痛楚而在自己懷中慢慢變得身體僵硬的人兒,滿目心疼的望著她,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和暗啞。
就在沈凝煙的極度困惑中,她的雙腿漸漸失去了力氣,整個身子都跌坐在了海底,猶如針紮一般的刺痛自她的腳底襲來,當她不解的看向自己的雙腳,卻萬萬想不到會目睹這樣的一幕。
她所謂的雙腳,此時竟已慢慢長出了鱗片,而那些鱗片不似魚鱗那般小,那般難看,它而是呈現出一種妖冶的冰藍色,它們生長的極其有規律,自她的腳底,一片又一片,隨時時間的消失,冰藍色的鱗片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腳踝。
這並不是結束,鱗片依舊不停的再向上生長,而鱗片所長出的位置皆是一片刺痛,那種痛楚是她從未嚐過的,讓她每時每刻都會想要昏死過去的痛,可是就當她想要昏死過去的瞬間,下一個鱗片的生長帶來的刺痛會再喚醒她。
以此循環,永無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