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芷晴惱怒的瞪了沈凝煙一眼後便憤憤的離去,小巧精致的嵐竹殿內過了大概片刻,隻聽聞傳來一個極其好聽的笑聲,婉轉卻不刻意。沈凝煙望著關閉的殿門,終究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夠知道謝芷晴口中的消息了,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依舊沒有改變,那便是等。
時值深夜,嵐竹殿的燈火依舊未息,穿過窗戶看去,隻能見到燭火跳動的身影,再無其它。
殿內的軟榻之上擺放著一張玉石棋盤,晶瑩透亮的黑白棋子於燭光之下愈發剔透,耳邊偶爾會傳來一兩聲棋子落盤的聲響,寂靜如斯的殿內卻縈繞著一種和諧的氣氛,安靜對弈的兩人似乎在這一刻,眼裏隻有那黑白分明的棋子。
就在他們兩人專心研究棋局之時,殿外傳來了打更聲,五聲絕耳。
“皇上難道就沒有想要問我的問題嗎?”夾起一枚黑子落下,沈凝煙頭都未抬的說道。
原本寂靜的夜裏突然傳來她的聲音,倒是一點都不顯得突兀,沒有人知道當聽到沈凝煙的聲音時,焰逸壅的心竟莫名其妙的安穩了下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等她主動開口竟等到了五更天。
抬眸看去,隻見她的臉頰微側,露出了半邊小臉兒,於燭光之下的她臉色愈發紅潤,不知是不是夜深了,眼睛疲了,他竟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雙冰藍色的眸子。
當察覺到自己的失神時,焰逸壅不著痕跡的低下了頭,夾起一枚白字落到了棋盤之上,久久才沉聲道:“煙兒是想讓朕問什麼問題?”
“貴妃娘娘去找皇上時談論的問題。”沈凝煙從未想過在他麵前要隱瞞什麼。
“那你來說說晴兒來找朕會談論的問題是什麼。”焰逸壅看見麵前一粒黑子落下,劍眉微蹙,口中卻原封不動的將問題拋給了沈凝煙。
看著他的模樣,似乎全然沒有將她放在眼中,不過她也不在意,靜靜等待他落子的時候,輕聲道:“那煙兒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她腹中的蛔蟲,又豈會知道她會說什麼?更何況貴妃娘娘的身份,又豈是煙兒能夠說上話的?”
這麼久以來,焰逸壅似乎是第一次聽到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煙兒似乎很在意晴兒對朕說了些什麼?”
“若是煙兒說皇上猜對了,我確實在意了呢?”這一次她不再低頭,而是直視著他的眼睛。
“朕是否可以當做煙兒是在向朕邀寵?”他手中的白棋終究沒有落下,此時而是直勾勾的望著對麵的女子,不可否認,跳動的燭火下,她竟美得不食人間煙火,若世間何人能領教過她的美,想必此生再也無悔。
“若是煙兒說皇上又猜對了,我確實是在向皇上邀寵呢?”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在作怪,她的聲音此時竟輕柔的好似一根羽毛,飄在風中,不經意的滑過他的心,原本以為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可是凝眸望去才發現,那裏早已鏽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