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他。
夜已深，天牢內寂靜的可怕，沈凝煙蜷縮在角落裏，望著地上的灰塵，久久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哢嚓。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了鎖被打開的聲音，待她循聲抬起頭來，隻見一個暗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再向上看去，隻看見了暴露在空氣中的那雙墨色的眸子，在夜裏如同星辰般閃爍著。
“這個地方你都能夠進來啊？”沈凝煙望著那雙直視自己的眸子，輕笑道。
“你後悔嗎？”麵前的黑色身影不答反問道。
聽著低沉的聲音，沈凝煙的心竟突然安穩了起來，這四日以來她總是強裝淡然，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緊張，但是當方才聽到這低沉的聲音時，竟莫名的心安起來。
沈凝煙在這惡臭的氣味中捕捉到了一抹淡淡的梅香，她的眸間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笑意，“你等會離開的時候身上的梅香可能就會不存在了。”
“回答我。”他望著自己腳下蜷縮著身子的人兒，依舊沉聲道。
“不後悔。”麵對他的再次詢問，沈凝煙終究是開了口，“殘暮，我對自己做出的決定從來不後悔。”
沈凝煙是個極其固執的人，而她做出的每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是以無論事情到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會後悔，因為她向來都知道，要對自己做出的所有決定負責人。
聽聞沈凝煙的話，殘暮置於暗夜中的一雙眼睛驀地一沉。
“那你現在還愛他嗎？”這是他想知道的問題，雖然最後問題的答案不會影響他要將她帶走的決定，但是他依舊想要知道。
“愛。”明明知道這個答案會刺痛他，可是沈凝煙卻無法欺騙他，更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當聽到沈凝煙的回答時，殘暮麵紗後的唇勾起一抹冷笑，他就知道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答案，果真如同他預想中一樣，明明知道自己聽到這個會痛，可是依舊想要開口問，以前的他從來不這樣的，現在竟有這樣受虐的心理。
殘暮垂眸看著腳下的人兒，接著天牢內昏暗的燭光，他看到了她手的關節處磨破的皮，依稀有著斑斑血跡，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痛。
“他都這般對你了，你還愛？”殘暮承認自己真的不懂。
“我沒有辦法，明明他都這樣對我了，可是我卻阻止不了自己去愛他。”這個問題是沈凝煙這幾日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也一直在努力的說服自己，可是唯有她自己知道，這都是徒勞，“殘暮，我已經無可救藥了，是嗎？”
聽著她的話，殘暮沉聲答道：“是。”
“我自己也知道。”麵對這樣的情況，她也別無選擇。
“還有一個人可以救你。”
“你嗎？”
“沒錯，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