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然一直安靜的聽著她的話，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水卿然。”不知過了多久，沈凝煙突然開口喚出了他的名字，聲音極輕，極軟。
“嗯。”閉著眼睛假寐的水卿然輕聲應道。
“我現在心裏好難受。”她的聲音不知為何竟有些哽咽，“我的心裏，真的，真的，好難受……水卿然……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不那麼難受？”
這是水卿然認識沈凝煙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時候，即使是在涼宇殿，她身中蝕情花毒時，她也是那麼的堅強，即使遭遇了那般痛苦的事實，她依舊不曾落下一滴眼淚，可是現在……
現在她的心裏到底是怎樣的難過，竟然能夠讓她為之哭泣，為之落淚。
水卿然輕輕扳動她的身子，將她轉向了自己，於幽暗的月光下看去，隻見她的臉頰上已經掛滿了淚痕，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閃爍著淚光，如此的她，他竟是第一次見到。
溫熱的指尖輕撫上她的臉頰，替她輕輕拭去了淚滴。
“煙兒，乖，不要哭了。”清越的聲線輕柔的好似一汪清泉，緩緩流淌過她的心，隻留下淡淡的水波，可是卻能夠輕易的撫平她內心的傷痕。
“水卿然……他為什麼不肯相信我？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望著暗夜裏的那張鮮紅色麵具，沈凝煙的眼淚卻再也無法克製，猶如潮湧，這一刻她真的好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當水卿然聽到她話語中的那個“他”時，墨眸一凝，不過很去就隱去了。
“他？”水卿然輕聲疑問道。
“我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真的沒有……可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呐……”麵前的一切都在朦朧的淚眼裏變得模糊，沈凝煙隻能隱約看到麵前那張鮮紅色的麵具。
今晚的沈凝煙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她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她的發，打濕了她的繡花枕頭，更打濕了水卿然的心。
“你愛他？”緊擁著懷中早已哭成淚人的沈凝煙，水卿然輕撫著她的後背，輕聲問道。
感受著背後傳來的輕撫，沈凝煙一直緊繃的神經和緊張的身子終於慢慢得到了放鬆，她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聽聞水卿然的詢問，她漸漸收了哭聲，道：“我愛他。”
她愛他，很早之前她就愛上他了。
“被煙兒愛著的男人一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對嗎？”水卿然依舊柔聲問著她。
“會嗎？”聽聞水卿然的話，沈凝煙將信將疑的看著他，“我所在乎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我而去，似乎被我愛的人從來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聽著她的話，水卿然的心中隱隱痛起來，圈著她腰肢的手臂不禁又緊了一些，“每個人從一生下來就已經被上天安排好了，這就是人生的定數，根本不是人可以改變，可以操縱的，他們之所以會離去是因為命格如此，根本與煙兒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