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聲輕喚,卻不知竟時隔這麼久,亦如她當時決定要追隨他的時候,她單膝跪在他的麵前,那時她就已將他當做了自己心中的神。
蘇言染抬眸望著麵前的男子,他英俊的臉頰依舊是從容不迫,她很早以前就知道,能夠讓他為之動容的女子絕對不是她,可是沒有人知道,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可惜她也深知,她沒有那個資格,沒有與他比肩而站的資格。
“主子,言染錯了,還請主子責罰。”有些話終究是無法說出口,也不能說出口的,“言染雖然做錯了,可是並不後悔。”
“言染,你為何非要如此?”麵對蘇言染,或許在焰逸壅的心中真的還有那麼一絲的心疼,又或者應該是說這麼多年來,他們之間所產生的一種怪異的情愫,主仆之間的一種信任,一種羈絆。
但是蘇言染清楚,那並不是情,更不是愛。
“主子當真想聽?”蘇言染的聲音依舊平淡,可是卻徒增了一絲溫暖,她的話音落下焰逸壅並沒有什麼反應,可是蘇言染直到他在聽,“因為言染不想一輩子隻當細作,言染想當的……是主子的女人。”
這一句話沒有人知道蘇言染在心中憋了整整十年,就在這一刻她終於說了出來,親口說給他聽,對於她來說,這十年的付出與守望都是值得的。
言罷,焰逸壅一雙狹長的鳳眸不著痕跡的眯了起來,他頷首直視著麵前的女子,在那雙眸子裏他似乎看到了閃爍著的淚光,還有裏麵漫無邊際的深邃,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她內心最深處的一種渴望和一種期盼。
而那種期盼是他所無法給她的。
站在一旁的施頃策親耳聽到了蘇言染口中的話,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眸子驟然一緊,繼而轉向了別處,或許永遠都沒有人注意到,隻要有蘇言染的地方,一直都有一雙眼中在暗處注意著她,從未離開過。
“言染,你明知那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又何苦執意如此?”焰逸壅並非真的鐵石心腸,他隻不過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而已。
“因為言染不想讓自己的餘生留下遺憾。”一抹淒涼的笑意自蘇言染的唇角綻開。
話音落下,隻見蘇言染輕輕扯動的唇角漸漸染上了血色,繼而隻見她眸子一閉,身子向一側倒去,就在這一瞬間,一個身影已然來到了她的身邊,長臂一攬便將她傾倒的身子擁入了懷中。
焰逸壅看著麵前的一幕,輕聲道:“言妃病逝,自今日起,皇宮之中再無言妃一人。”
聞言,施頃策猛然抬起頭望向焰逸壅,不等他開口,隻見焰逸壅繼續道,“施頃策,你若是再拖下去,言染怕是真的就要死了。”
經過焰逸壅的提醒,施頃策這才回過神來,來不及多想,他已彎腰將蘇言染抱起向元乾宮外走去,行至殿外,他轉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殿內那抹明黃色身影,一張滄桑的臉頰卻不知何時竟已掛上了一滴淚痕,不等誰看清,他便已不著痕跡的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