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行至沈凝煙麵前的時候,那個人停了下來。
入眼的是那一雙金色布靴,還有一襲明黃色龍袍,鼻息之間滿滿的都被他的氣息所充斥著,那是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聞到的味道。
“蘭美人,你是不是該準備侍寢了?”焰逸壅垂眸看著麵前坐在軟榻之上的女子,鳳眸微眯,眸間裏隱藏的情緒是任何人都無法猜透的。
耳邊傳來低沉的男聲,沈凝煙的心驀地一沉。
不知過了多久,焰逸壅看著麵前絲毫沒有反應的女子,伸出大手,食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沒如何用力,一直低著的小臉兒便仰了起來,可是當看清楚她的容貌時,焰逸壅的心不禁有些慌張。
即使焰逸壅知道自己看到的一定不是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可是此時依舊忍不住失望起來。
麵前的女子並沒有那種傾城之貌,在這鶯鶯燕燕聚集的後宮之中,紀鳳蘭的容貌確實不怎麼出彩,可是卻算得上是清秀,一雙眸子裏卻含著絲絲的冷意,這種神色讓焰逸壅不禁蹙眉,他似乎在哪裏見到過這樣的眼神。
“蘭美人,你是要抗令不從嗎?”焰逸壅鳳眸驟眯,眼裏滿是厲色。
“您想要臣妾怎樣?”時隔這麼久,五年來,沈凝煙第一次與他如此近距離的相處,雖然她是在用另外一張臉麵對他,可是她的心卻並不是紀鳳蘭的心。
聞言,焰逸壅眸中的神色愈發的深,這世上敢於自己如此講話的人隻有她。
耳邊的聲音冷的不帶一絲情感,與五年前離開自己時的她有著莫名其妙的相似,可是聲音卻不是他印象中的,他記得她的聲音是圓潤的,是一種近似雪蓮般透徹的聲音,直沁人心。
可紀鳳蘭的聲音與沈凝煙的聲音想必就有些粗糙了。
“侍寢。”焰逸壅鬆開捏著沈凝煙下巴的手,轉身走到錦榻前,背對著她伸開了手臂,沉聲道:“為朕更衣。”
聞言,沈凝煙直視著焰逸壅的背影,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晚的焰逸壅有些不同,可是後來她不禁自嘲起來。整整五年了,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他的性格,而她又怎麼會了解五年後的焰逸壅呢?更何況,這個男人本來就很善變的,不是嗎?
“皇上還是去讓別的妃子侍寢吧,臣妾怕是伺候不好皇上。”沈凝煙連身子都不曾離開軟榻,望著他的背影,冷冷道。
“蘭美人,你很討厭朕,是嗎?”聽著身後的聲音,焰逸壅輕笑著轉過身,他就站在原地望著軟榻上的女子,不知為何,她身上總是彌漫著讓他覺得很熟悉的氣息,“還是因為蘭美人無法忘記宮外的青梅竹馬?”
話音落下,沈凝煙的心驟然一驚,一雙眸子不自覺的睜大了一些,緊接著她又覺得自己太驚訝了,竟然忘了麵前這個男人是何等的危險。
隻要焰逸壅想知道,那麼這世上就沒有他無法探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