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曼胸口覆滿冰霜,她對著王醫生,聲音有些沉重:“王醫生,謝謝您,還有麻煩您繼續密切關注我父母的情況。”

“好。”

辭別王醫生,她又打電話給蘇正南,讓他安排人24小時守在父母病房外,阻止陌生人進入。

蘇婉婉快步回到家裏,把手裏的包狠狠砸在床上。

胸中累積的憤懣快要使她爆炸。

“啊!啊……”她沸騰的怒意,隨著尖叫聲噴出。

心底火氣像熾熱的岩漿上湧,她轉身想脫衣服,跟醫院一樣極白的床單,刺紅了她的眼,一時間病床上的陳小鳳又出現在麵前。

“去死!去死!都給我去死!”

她掄起包使勁砸那個賤人的臉。

她當時為什麼沒能殺了她,明明就隻差那麼一點。她今天已經打草驚蛇,要想再動手恐怕很難。

為什麼這些人怎麼都不死,偏要活著礙她的眼。

“啊!”觸手可及的東西被她一通亂砸。

毀滅的感覺,讓她頭腦清醒了些。手上傳來疼痛,她才發現,手指已經出了血。

鮮紅的血珠子,一滴一滴往外滾,她看著竟有些開心,要是那些賤人七竅流血的死在她麵前該有多好。

那複仇的滋味,她迫不及待想嚐,伸出舌頭舔了舔,濃重的血腥味無比甘甜。

她就著那味道,躺在床上,快要睡著。迷迷糊糊中,有人揪她的頭發,抓她的臉,惡心的舌頭舔她的脖頸。

“不要,不要。”

她眉頭越皺越緊,那些手卻不斷增多。她使勁掙紮,數雙手尤地變成數不清的毒蛇,齊齊伸出毒牙,咬向她。

“啊!”她雙手捂住胸口猛地驚醒,卻原來是個夢。

夢醒了。

好不容易淡了些的回憶,又卷土重來,她突然意識到,哪裏是夢,那本就是她生活的地獄。過去的痛苦變成了真正的毒蛇,啃噬她的心髒。

輾轉反側,又翻來覆去,大把的安眠藥塞進嘴裏,她還是睡不著。

她疼得想死,卻哭不出。

而這一切都是蘇青曼一家害的。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

整個房屋都成了她的敵人,她要把它們粉碎。

幾夜無眠,蘇婉婉眼睛紅得像厲鬼。再這樣下去,她要鬱憤至死。

踩上高跟鞋,她挺直脊梁跨進冷司翼辦公室。

“你怎麼來了?”冷司翼微微皺眉。

蘇婉婉沒耐心顧及他的情緒,直接問道:“司翼,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現在還不是時候。”冷司翼翻著手邊的雜誌,隨口敷衍。

蘇婉婉盯著他隨意翻動紙張的手指,突然想到,對冷司翼來說,這場婚姻和桌上的廢紙又有什麼區別。她扯了扯嘴角,勉強道:“那還要多久才是時候?”

冷司翼冷冷抬眸,眼神流露出一絲不耐:“快了。”

蘇婉婉偏要追根究底:“多快?三個月?還是三年?”

冷司翼眼角隱現厲色,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敢這樣質問他了。

蘇婉婉看透他的神色,突然說道:“我們分手吧!”

冷司翼手下的雜誌終於出現皺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