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質問的口氣另青曼反感,她直直看著他:“對。平白無故被送進監獄,我當然要查了。”五年多來的屈辱湧上心頭,冷司翼欠她一個清白。

平白無故?冷司翼心裏冷哼一聲。如果不是證據確鑿,他怎麼會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進牢房。

冷司翼想嗤笑卻扯不開嘴角,他冷冷道:“沒這個必要,當年已經查得很清楚。”

嗬,他還是那麼胸有成竹,他那麼自信她殺了他的父母。

蘇青曼還是起身接了水,杯裏搖晃的液體,像翻騰的怒氣。她盯著冷司翼緩緩道:“對你來說當然沒必要,反正你從始至終都沒信過我。”

他不信她?

冷司翼想起當年他無比焦急的趕回家,眼前已經是一片火海。那漫天的火光,像要毀滅一切。他不顧阻攔衝進去,家裏人都沒了的話,他要這條命又有什麼意義。

“爸、媽!青曼!咳咳……”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無人響應。

身上快要被炙熱的火苗烤焦,心裏的希望也被大火燒得隻剩灰燼,他以為他這一生就要在這滾滾濃煙中結束。

他放下掩住口鼻的濕布,最後環顧一眼四周,可見之處都已被火苗舔噬。轉彎處白色的衣角闖進他的視線:“青曼!”

他踉蹌著跑過去,看見暈倒在地的她抱著個白色的塑料桶。他想上前將她搖醒,卻發現那個塑料桶裏是汽油。

不會的,不會的,他這樣對自己說。

青曼再怎麼任性,再怎麼和父母不和,也不會放火殺人。

後來出去,警察說事故的原因是有人故意縱火。看著監控視頻上的臉,他心裏終於山崩地裂。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信她,可是不能。

冷司翼心裏泛苦:“你以為我不想信?那麼多明晃晃的證據擺在眼前,蘇青曼,你叫我怎麼信?”

他想信!這個用盡各種手段,不放過任何機會折磨她的人,原來心裏曾為她掙紮過。

一股酸澀劃過蘇青曼心頭,眼眶有些潮濕。她發現自己心中這口氣鬱結五年,到底還是因為埋怨他。最終他把她傷得那麼深。青曼捏緊手裏的杯子,冷冷對上他的眼:“可你還是沒信,不是麼?”

醫院走廊。

身著白大褂,手拿病曆本,小而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遮住大半個臉的黑框眼鏡。蘇婉婉以標準的醫生模樣在這條走廊上像沒事人一樣走了兩遍。

奇怪,那個賤人的病房前竟沒有人看守。

也許那天的醫生沒把她私闖病房的事情上報,也許看守的人暫時上廁所去了。

可能性很多,但當她看著那一推就能進入的房門,隻能想到一個:她要進去,她做夢都想進去。

於是,她推開了門。陳曉鳳就像那天夜裏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猩紅的眼珠裏恨意和興奮融在了一起:害她活在地獄裏的人,早就該下地獄。

“去死吧!”她再也沒猶豫,果斷上前扯掉陳曉鳳的氧氣罩。床上的人臉越來越紅,身體不受控製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