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那天,趙彌草草地吃過早飯,簡單地漱了一下口,就忙地出門了。他剛到桃花溪沒多久,幾個女孩也約齊到了。呂雉今天打扮得格外出眾,頭發高高挽起,臉上薄施脂粉,配上她那高挑的身材,越發顯得光彩照人。這讓趙彌不免感到自己底氣不足。但轉念又想,再好的女孩也要找男人,自己在男孩中條件也算最好的,除我之外,還有誰能配她呢?管她呢,我隻大膽地去追就是了。打定主意,鼓足勇氣上前打招呼道:“雉兒你好,各位好。”
呂雉和幾位女孩都回說:“趙公子好。”呂雉把用布包著的一個東西遞給趙彌,說:“這是我送你的,回去再看。”
桃花溪南岸有一大片是呂雉家的土地,靠近溪邊種植了不少桃樹,這使桃花溪名不虛傳。現在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岸邊的柳樹也吐出了嫩綠的枝芽,清清的溪水潺潺流過,無論從遠處看去,還是身臨其景,桃花溪沿岸都有看不夠的風景。
呂雉她們今年還是第一次到這裏來,眼前的一切都讓她們感到新鮮。女孩子們一會兒看看花,一會兒撫弄一下柳枝,一會兒又到水邊看遊魚。燕媯調皮,折下柳枝編出一個柳條帽戴在頭上。楊莙說要折下幾枝桃花回去插在陶器裏,呂雉告訴她等回去時再折下來,時間長了花就蔫了。姬薘在追一隻黑蝴蝶,早跑遠了。美女散入花叢中,趙彌樂得合不攏嘴,也不知是看花好,還是看美女好了。他有意走近呂雉,湊其他人不注意,小聲說:“雉兒,我想單獨和你在一起,哪天我們到這兒來好嗎?”
呂雉看了他一眼,臉“騰”地紅了,心突突地跳起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趙彌央求道:“同意嗎雉兒,你給個話?”
呂雉遲疑了一下說:“這幾天我一直在外邊逛,就怕老出來要挨嚷了,等幾天吧。”
“兩天後我們那裏又是大集,你就說和幾個女伴到我們那裏趕集,然後我們就在這裏相會,好嗎?”趙彌動了一下腦筋說。
“到時候再說吧。”呂雉撂下一句話,不置可否,接著又說:“我們趕快去看她們幹什麼了,別老呆在這裏說悄悄話,不然她們又要取笑我了。”
趙彌還想再問,呂雉已飛入花叢。
呂雉當晚回到家,果然挨了母親的一頓數落,說她:“都是該找婆家的大閨女了,還整天介這麼東遊西逛的,連家也不歸,也不知你忙些什麼。”
沒要呂雉回答,妹妹呂媭進來了,兩個閨女都巧嘴八舌的,一會把娘逗得眉開眼笑。
呂雉在家老實呆了兩天,她盤算著到了趙彌說的那天是不是去和他見麵。母親說了不讓她隨便出去,要去得找個理由。那趙彌也是個不錯的男孩,畢竟救過自己,不去太不禮貌,從內心裏也想見到他,那就去吧。這樣想著,剛拿定主意,不料母親過來告訴她:“這幾天全家人哪兒也不要去,你們曹德叔叔做了沛縣縣令,舉家要跟去,他們全家要來辭行,我們也要送送他們,你們都要參加。”
曹德和呂公是幼年的同學和朋友,因為其家下和現在的郡丞沾些親戚,兩年前經地方上推薦被朝廷錄用做了沛縣縣令。曹德的家景本不太好,臨上任的時候呂公送給他五千錢作為堂費,由此兩家關係更近了一層。這曹德還算會做官,到了任上用這些錢請的請,送的送,竟在官場上站住了腳,在地方上也有了些威望。官做了不到兩年,腰裏肥了不少,所以考慮把家屬帶去。
這天一大早,呂公一家老小和仆婦雜役等剛把院落收拾好,曹德就帶著一家人來了,夫人郭氏,兩個兒子曹郭、曹敦,女兒曹鶌。曹德比呂公年齡小半旬,所以幾個孩子都還未成人。呂公、呂夫人把他們一家人讓到客廳,仆人沏好茶水,呂公就讓幾個孩子都來拜見。呂澤和媳婦、呂釋之和媳婦,呂雉、呂媭都過來打了千。這些孩子們曹德過去都是見過的,這次見到兩個女孩,竟完全不似先前,倒像兩個仙女出現在麵前。他現在也是經過世麵的人,一見兩個美女,不像以前為平民時沒有話說,而是頓時兩眼放光,也不管是小輩還是朋友的孩子,先直勾勾地看了半天,然後打起分來,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今天我才信了,兩年不見,這兩個孩子怎麼出落得這麼標致!要不是在這裏碰見,怎麼會想到是你的孩子,我看跟宮裏的那些秀女相比,也要強個十倍百倍!”
呂公看老友剛才看她女兒的神態,心裏打了個問號,接著又想,也是自己的女兒太出眾了,十個人見了九個發呆,這曹德雖說是自己的朋友,但也是人,加之官場上的人整日生活在聲色犬馬之中,難免染上好色的毛病,所以也就不以為意,還是友情第一。及至又聽曹德誇女兒的話,還是謙恭地回道:“老年兄謬獎,小地方的孩子,有什麼出眾的,不過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得細膩些,哪能跟上流社會的佳人比。”
“這你就不知了,年兄,若論起女孩子的看相,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兒,還有宮中的那些女孩子,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進,柔弱得像綠豆芽,麵黃肌瘦,哪跟我們民間的孩子風裏雨裏都去,一個個活蹦亂跳的,顏色也是正經顏色,我還是喜歡這些健康的孩子,有活力!”曹德侃侃而談,旁若無人地發表他的美女論。
呂公沒見過宮裏的女人什麼樣,聽曹德這樣說,隻能附和:“年兄見多識廣,我哪知你說的這些道道。小孩子的事,我們且不去論它,說說你什麼時候啟程,我也要好好地治一席給你們全家送行。”
呂夫人和郭氏在旁邊說著別的話,呂雉和呂媭聽大人議論她們,有點不好意思,瞅他們一眼不注意走開了。曹德看呂公不再想圍繞女兒說事,隻得收回話題,回道:“向你們辭了行,還有幾家親戚那兒再去一下,就動身。”
呂公“唔”了一聲,說:“走得急了些,原來雖說你到外地做官,但家還在這裏,每年能見上幾麵,你這家一搬走,我還真有些閃得慌。”
曹德說:“我又何嚐不留戀這方故土,目前也是沒有辦法,不然我就得老在外過單身漢的日子。我想即使家搬走,也會常想你們的,有機會就來看你,怎能忘了我們幾十年兄弟般的情誼。”
“話雖這麼說,以後你再來也是有時候了,所以這次你動身前,我們兩家多聚一聚,讓孩子們也熟悉一下,以後就當成親戚走。”呂公有些動情地說。
曹家幾個孩子本來一直坐在那裏聽大人說話,看呂家兄妹行過禮就出去了,曹郭坐了一會也要出去。呂公抬眼一看,這孩子個頭也上去了,隻是身子有些單薄,就問:“這小子還挺帥的,也該找媳婦了吧?”
曹德聽呂公誇自己的兒子,心裏自然高興,這話正好提醒了他,眼睛忽然一亮說:“論說也該了,隻是沒有合適的,你那女兒我倒看上了,不然我們就做親家算了。”
呂公突然一楞,沒料曹德會提出和她做兒女親家,雖然他相信相麵,打定主意女兒將來是要嫁大貴之人的,但老同學老朋友提出來要和他結親,怎好回絕呢。況且他相曹郭,雖不是大貴之相,但還不至於以後太窮苦,再說事在人為,有的人雖然先天相不好,但隻要後天努力,有時也是能彌補的,這是他深研《易經》的心得。還想,女兒再漂亮,終歸還是人家的人,如果她真有富貴命,嫁過去將來男命托女命,輔佐曹郭成就一番事業也未可知。經過這樣一番思考,他笑著說:“好啊年兄,隻不知這兩個孩子中你看中了哪個?”
曹德初看呂公有些遲疑,以為他有什麼想法,心裏還有些忐忑,及至聽到呂公一口答應,不禁高興地說:“兩個孩子都好,但讓我選還是選你大女兒雉兒,年齡上也和郭兒接近。”
若論相貌,曹郭是有些不配呂雉。但曹德倒不是擔心的這些,他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以他此時的感覺,覺得就是玉皇大帝的閨女嫁給他兒子也沒什麼不恰當的,他擔心的是這女孩子已有了婆家或者呂公礙於舊情覺得兩家不便於成為兒女親家。沒想呂公還是同意了。
呂夫人龔氏倒是看好曹郭,她喜歡這孩子的文靜,又是知根知底的,將來不會欺負她的女兒,還有就是女兒漸大,早一天有個著落,做娘的也了個心思,所以聽呂公當場把女兒許了,她也並沒覺得草率,而是對郭氏說:“你看兩個老爺們,一個提出讓孩子做他的兒媳婦,一個就答應了,也不問問我們和孩子,也有點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郭氏是順從慣了的,加之老爺現在是官大脾氣也大,見識比她一個家庭婦女要多得多,凡事沒有她說話的份,隻一味地依著老爺。況今天這事本是天大的好事,她更隻有讚許了:“我正擔心以後我們兩家見麵少了呢,這下好了,以後又能常走動,兩個孩子的事也不要操心了,真是兩全齊美啊。”
黃家堡大集的那天,趙彌一早就興衝衝地來到約會地點。那天呂雉雖沒明確答應會來,但也沒有回絕,從他們玩得高興勁兒,他覺得呂雉一定會來。等了一會,呂雉沒來,他想也許過一會就來了。又等了一會,還是沒來。趙彌有些發躁了,他想也許她真的有什麼事吧,或者被父母看住了不讓來?時近中午,仍然不見呂雉的影子,他想她一定不會來了,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去,一路上琢磨著:我沒有不對的地方啊,這女孩怎麼這麼難處啊,真是折磨人。回到家,正好被父親看到了,問他:“哪去了?”他沒好氣地說:“有事!”
趙武覺得好笑,說:“你有什麼事,無非是成天東遊西逛,再這麼對老子說話,把你的熊腿給你砸斷!”
“煩人。”趙彌嘟囔著走過去了,老子也沒再理他。
下午趙彌又到桃花園等了一下午,還沒見到呂雉。看著將要落山的夕陽一點點下沉,心情壞到了極點。
一夜趙彌反來複去的沒睡好,一會想呂雉的好,一會想也許她真的有什麼事。想到呂雉好的時候,她那苗條的身材,雪白而柔軟的身體,反複地浮現在腦海中。他的下體反複地亢奮,用手撫弄了一下,竟淌了出來,舒服得要命,事後又累得要命。這樣快到天明的時候,才睡著了。天明起來,他想飯不吃就到桃花園去,後來母親反複地催,他才囫圇吃了些。又白白地等了一天,還是沒有見到呂雉。他有些灰心了,甚至心裏想:“你有什麼好的,怎麼上次不淹死你!”
又過了一個漫漫長夜,今天還去不去呢?趙彌一時拿不定主意。在家想幹點事,怎麼也做不下去,還是出去散散心吧。不知不覺中,他鬼使神差地又到了桃花園。看著桃花一瓣瓣的飄落,周圍闃無人聲,他絕望了。正要離開,沒想奇跡出現了,他遠遠看見一個女孩胳膊上挎著一個東西,長衣飄飄地從桃花溪橋向他走來。那不是雉兒麼!女孩快走近的時候,他欣喜若狂,也沒看清是誰,激動地喊道:“雉兒,你終於來了,把我想死了。”
女孩一愣,定睛一看是趙彌,又聽他喊她“雉兒”,愕然地說:“怎麼是你啊,在等雉兒嗎?”
聽到說話,趙彌仔細一看才認清不是雉兒,是姬薘,慌忙不好意思地說:“雉兒叫我在這兒等她,沒想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我正想回去呢。”
春天的桃花園裏,各種草類都吐出了新芽,那不怕冷的播娘蒿、達不留、野薺菜、紫花地丁、小薊、鹽麹子、葡公英等早早地舒展了腰肢,讓一冬都在低沉的大地充滿了新的希望。
姬薘是來為她喂養的幾隻小兔剜草的,一邊和趙彌說著話,一邊幹自己的事。他們談自己,也談呂雉。趙彌從姬薘嘴裏知道了呂雉的不少情況,也讓他對身邊的這個女孩有了好感。他們發現了一片鹽麹子比較集中的地方,這種草最嫩,用手掐一掐,葉片裏馬上會冒出白的汁液。趙彌蹲下來用姬薘遞給他的鏟子割那片草,姬薘緊挨著他蹲下看他,彼此都能聞到對方喘氣的呼吸聲,感受到對方的氣味。趙彌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他不想破壞這種和女孩子緊挨著的感覺,又想知道此時姬薘和他的距離,就不敢看姬薘的臉,僅朝姬薘蹲的地方看了一下,卻看到姬薘白而紅潤的腿和毛茸茸的下麵。他猛顫了一下,不自覺地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抬頭看姬薘的臉,姬薘這時正在他耳邊呢,他猛地親了姬薘一口。姬薘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下,“啪”地打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把趙彌給打醒了,臉頓時飛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你怎麼打人?”
“你說怎麼打人?朋友在一起,你想幹什麼?”姬薘質問說。
趙彌說:“原諒我,太衝動了,你離我這麼近,又長得這麼好看,我一時控製不住,就冒犯了,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姬薘看他又作揖又陪罪又誇自己,“撲哧”又笑了,想了想自己剛才也有些變得太快,緩了緩說:“以後要注意,不要見了女孩子就想親,吃……吃……心急吃不得熱糊塗。”她想說“吃奶還要等解開懷呢”,轉念一想女孩子說這話不大合適,吃了幾個字就變成了吃熱糊塗。
禁果
一連幾天,趙彌和姬薘天天都來相會。這天兩個人正對麵坐著,因為坐得久了,趙彌把長衣向上撩了撩,想換一下姿勢,恰巧下體的物件露了出來,而且還有些挺挺的,這一幕恰巧被姬薘看到,臉“騰“地紅了,埋怨道:“孬死了,你怎麼不穿褲吊啊?”褲吊是一種像現在日本的相撲運動員穿的遮掩下身的東西。
“你不也沒穿嘛,還說我。”趙彌笑嘻嘻地說。
“我沒穿你怎麼知道?”姬薘拉了一下裙子角說。
“第一天我們在一起割草時就看到了,沒好意思問你。”趙彌說。
“你這人真壞,專往人那兒瞅。再說我比你小,可以不穿。”姬薘假裝生氣地說。
“小什麼,你那下麵都長得跟大人一樣了。”趙彌說。
姬薘欠欠身子要扭趙彌的臉,發狠地說:“不準再說,再說跟你急。”
趙彌向後一仰,下身又露了出來,姬薘一楞,慌忙坐回了原處。趙彌看她沒撲過來,故意說:“別急,我正有個問題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