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擎蒼直接將匕首從紫尊的身體之中抽出來,麵無表情。轉眸,眼底深處是那抹略帶絕望的身影,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雲舒,絕望而死寂。
微微眯了眯眼,穀底之下,血泊之中,那女子身上死亡般的氣息驟然濃烈起來,帶著深深的絕望和呐喊。
將眼底劃過的擔憂隱藏起來,他踏空而行,朝著女子的方向飛速而去……
時光飛逝,星河移轉。
一處小木屋臨河而立,四周是青翠嫩綠的草坪,河水湍急而清澈,圍繞在木屋後麵的,是綠意盎然的樹林。
安靜,靜謐。
木屋之內,帶著點點的藥草香氣,幾個人影端坐在桌邊,愁眉不展。
在他們身邊,有張小床,床上躺著一個人,麵容精致,鵝蛋臉旁裏帶著點點蒼白,虛弱至極。
女子雙眸緊閉,被子裏微微露出來的雙手緊握成拳,眉頭微微皺著,仿佛在忍受著極端的痛苦。
嘎吱——
木門被緩緩推開,發出陳年木頭年久失修的聲音。
“王妃還沒有醒嗎?”輕手輕腳地有人走了進來,語氣裏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
天華國特有的音色,來人是雲舒的心腹龍一。
“是啊,已經睡了三天的,估摸著快醒了。”瞧著走進來的人,角落裏的唐古源站了起來,從來人手裏接過藥材。
他依然一席白衣,即便白衣上因為幾日未曾好好打理而染上了些許灰塵,也不改他雪域大公子的傲世風華。
隻是不同於以往的言笑溫潤,他眉間,有著幾分散不去的愁緒。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雲舒,因此也能夠比任何人都下得去狠手。
那天,在雲舒因為巨大悲痛而險些走火入魔的瞬間,他直接將雲舒打暈了過去。
心病難治,心魔難除。
司馬聖翼在雲舒心目中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眼睜睜看著最愛的人離去,自己去無能為力的無力感,可以將人逼瘋。
可是他沒有辦法,隻能將她打暈,卻不知道在她醒來以後該怎麼辦。
認真地將藥材看了一遍,和他開的方子沒有半點差錯,唐古源在心頭默默地歎了口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把藥湯熬了吧。”唐古源將藥材重新放到龍一的手裏,而後吩咐道。
龍一聽了,轉身,沉默著去熬藥了。
他的王妃,藥材的事他不敢讓別人插手。不過也好在他跟在雲舒身邊的時間久,知道眼前的這個白衣公子,算是王妃最信任的人了,因此對於他開的方子,沒有過多的懷疑。
“她身上的毒,沒事吧?”瞧著龍一沉默的背影,齊晨緩步湊近唐古源,壓低聲線問道。
“放心,已經沒事了。”唐古源微微歎息,也幸好雲舒篤定了她是雪域的人,他們不敢殺她,否則……
“可為什麼還沒有醒?”齊晨皺著眉頭,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擔憂。
“人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身體會本能地選擇自我保護,可能不會輕易醒來。不過我下手有分寸,傷不了她。”唐古源瞧了瞧床上女子蒼白的臉頰,微微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