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話!憑你這樣的心思,才教出琰兒那種不中用的孩子。”懷淵帝忙穿上小太監拿過來的龍袍,命令道,“來人,送賢妃回去!”
“皇上……皇上……”寧柔心裏頓感冤屈,不甘心地要辯解,見那龍袍身影疾步出去,氣急抄了床上的枕頭砸在地上。“我琰兒怎就不中用了?我哪裏沒教好我的琰兒?我含辛茹苦……我容易麼!他偏喜歡詩嫻,又不是我的錯……”
小太監在床前挪了挪,瞧著床榻上披頭散發的瘋婆子,委實難以相信這便是一個時辰前,千嬌百媚來送湯的美人兒。
帝王跟前,當真是花無百日紅,這才一個時辰,竟……
“娘娘,奴才……奴才服侍您穿衣……還是,卷著被子,把您抬回寢宮去!”
“滾……滾去外殿候著!”
小太監悻悻笑了笑,“無論如何,都是要走的,您這樣羞惱也無濟於事!”說完,還是佝僂著脊背退出去。
“狗奴才也教訓本妃,本妃協力後宮,算得半個皇後!不尊不敬的東西!”
寧柔罵痛快了,沉了沉氣,頓時轉了心思,下床踏上繡鞋,一邊穿衣,一邊踮起腳尖,無聲邁到內殿的入口垂簾處,拉了一條縫隙,偷瞧殿門外的動靜。
慕景玄等候在廊下,正聽謝蒙說“今晚賢妃娘娘侍寢,還帶了湯來……”頓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要走已然來不及,門內有細微的腳步聲。
他忙看了眼青硯等人,擺手示意眾人後退,自己則往前邁了兩步,單膝跪地。
青硯看出主子要擋下罪過,無奈地忙跟著跪在遠處。
“兒臣驚擾父皇和賢母妃安寢,罪該萬死!懇請父皇隻責罰兒臣一人!事關重大,兒臣不敢耽擱,特來請父皇定奪!”
青硯忙道,“卑職願與殿下一起受過!”
“說什麼受過?!”懷淵帝踏出門檻,便忙扶起慕景玄,“都起來說話!”
見兩個殺手被捆在漁網裏,懷淵帝不禁又莞爾。“景玄,抓這些賊子,你倒是越來越有法子,竟比打獵還輕鬆。”
“父皇謬讚!抓他們簡單,不簡單的是,他們沒有咬舌自盡,也沒有掙紮反抗,兒臣深覺詭異,才將他們帶來。”慕景玄說著,凝肅看父親。
懷淵帝挑眉了然。一般忠心耿耿的殺手,在被抓當場就自盡,要麼便剛烈地掙紮逃逸,這種不肯自盡、又不肯逃走的,明顯是等著栽贓旁人,而栽贓,也往往能做到證據確鑿。
“說吧,是誰指使了你們?”
“八……八皇子慕琰!”
“放屁!”在內殿入口處偷聽地寧柔披頭散發地衝出來……
懷淵帝和慕景玄等人都不可置信地挑起眉梢看她,太監們忙上前拉扶她。
寧柔卻不是吃素的,憑著年輕時練的一點武功底子,掙開太監們,上腳就猛踹,“叫你血口噴人!叫你汙蔑!我兒子一隻雞都不曾宰過,何來的本事雇傭你們這些肮髒東西!”
左邊網中的殺手哀求望著她,“賢妃娘娘,您怎麼不承認呐?我們可是拿了您和八殿下給的銀子!”
“千真萬確呀賢妃娘娘,就是您親自帶著八殿下約了我們在巷口,還說,不管成不成,還給我們一萬兩銀子!”右邊的殺手說完,又補充點名巷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