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柔萱匪夷所思地抬眼看他,想不通江心瑤何時為他出生入死多次。
不就是隻擋了那一箭麼?怎麼就成了多次?江心瑤每日除了睡覺就是吃飯,一個沒用的賤人罷了!若要說可取之處,那女子頂多也就會燒菜煮飯,會兩首笛曲……
“景玄,你一定是被她蠱惑了才對她這樣死心塌地!在大周軍營時,我就聽說,她曾給那寧詩嫻下毒蠱……江心瑤比我們想象的更可怕……她好吃懶做都是假象!”
慕景玄手上的椅子提起,如提起一柄長劍,戳在她麵前的地板上。
拓跋柔萱驚得跪挪後退,就見那椅子呼嘯提起,轟——爆碎在她左側,細碎的木片利如刀刃刺在她的左臂和左腿上……
“啊——啊——”痛得她嘶叫著迅速挪移,如躲避死神般,恐懼地躲避慕景玄的靠近。
慕景玄在她身側蹲下來,“這麼一點小木片你就受不了?可想而知,心瑤替我挨那一箭,能有多疼……”說著,他一片一片給她拔開木片,由著血從傷口裏往外流淌。
拓跋柔萱毛骨悚然地看著他,隻覺眼前的男子陌生且恐怖,她顫抖著慌亂地按著傷口,無奈傷口太多,兩隻手根本忙不過來。
慕景玄壓著生意質問道,“可知舅父為何把你們三人托付我照顧?”
“他怕遠行的隊伍遭到安玉王和他族軍隊伏擊,所以……”
“從現在開始,你一個人保護露兒和嬋兒,不容有失!”慕景玄說完,就起身走向窗口。
拓跋柔萱恐慌地哽了一下,忙跪行著撲上前抱住他的雙腿,哭嚷道,“景玄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我根本保護不了露兒和嬋兒……”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麼?!”慕景玄這就站起身來走向窗口。“我帶心瑤離開,你帶露兒嬋兒回京,從此以後,咱們好死不相往來!”
他竟帶江心瑤單獨離開?
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拓跋柔萱心頭頓時壓不住暴怒和妒恨,麵容也扭曲猙獰,見他要飛身出去,她忙起身衝過去擋在窗口。
“讓開!”
“不讓!你走了,父皇定會找我問罪,我可擔不起丟失儲君的大罪!”
慕景玄轉身就走向門口。
她上前便扯住他的手肘,“慕景玄,你忘了你去北月的目的嗎?父皇如此看重你,你竟為了江心瑤放棄皇位?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都盼著你當儲君……”
“是你想當儲君!”慕景玄陰沉地看進她和心瑤相似到極致的眼睛,“你傷害心瑤,無非也是希望我離開,你太清楚,她就是我的軟肋!你知道,隻要除掉江心瑤,就算我去了北月,也不會待太久。”
拓跋柔萱臉上氣怒的血色陡然褪去,卻強硬繃著臉,不露半分心虛。“是不是江心瑤對你說了什麼?她是不是對你說,我要當女皇?”
慕景玄反被她這話驚得愣住,赫然想起,那日在客棧,他上樓之際,聽到她在客房內故意對心瑤說有心當女皇。
“江心瑤這是挑撥離間,你明知我沒那個能力,皇親國戚們不服我,文武百官更不服我……景玄,您若是走了,北月就完了!”
慕景玄俯視著她突然誠懇的麵容,突然忍不住清冷失笑。他倒是沒想到,她竟還有這份心思。若非他聽力絕佳,恐怕真的會誤會心瑤是居心叵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