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樽震怒,“心瑤把你從蒼狼幫帶出來,你對她如此又罵又譏諷,忘恩負義的人是你!”
拓跋柔萱不敢相信,這訓斥她的人,就是把她疼寵在心尖上,對她千依百順的父親。“父皇,不過兩三日,您就中了江心瑤的毒了!她就是個狐媚子,勾引了景玄,又來勾引您……”
她氣怒交加地嚷著,卻見江心瑤壓根兒沒把她當回事兒,策馬直奔隊伍首端,一襲袍服在風中飄展開,惹得整條禮隊的人都在看她,讚歎聲更是此起彼伏……
賀達緊跟在她身後,唯恐跟丟了似地。
拓跋柔萱頓時發現境況不對,“哎?不對呀……這賤人逃跑不看方向呐?!”
注意到父親不理會自己,反站在車轅上眺望,拓跋柔萱狐疑地忙走到車轅旁,“父皇,前麵可是安玉王的軍營……”
“那是安玉王的軍營沒錯。”拓跋樽失望地瞥她一眼,“因為心瑤不是忘恩負義,也不是逃跑,是去探路!”
拓跋柔萱不可置信地爬上車轅,這就看向隊伍前麵,果然,心瑤和賀達正是朝著那軍營疾奔而去。
拓跋樽諷刺地瞥她一眼,“你啞巴了?怎麼不說話了?”
拓跋柔萱大囧,頓覺自己臉上熱辣辣地,仿佛被打了一巴掌。
“哼哼,你當然無話可說!臨陣要逃跑的人是你,貪生怕死的也是你,張口罵人的還是你!可笑的是,你是朕的親生女兒,心瑤是朕剛認養的義女……還是人家江宜祖有福氣,有這樣聰敏勇敢的女兒。”拓跋樽失望地瞥她一眼,“還在這兒礙朕的眼,滾——”
拓跋柔萱被訓斥得狗血淋頭,不情願地下來車轅,注意到一旁的人都在看自己,她頓時氣急敗壞,“看什麼?再看剜掉你們的眼睛!”
“拓跋柔萱,你若不稀罕旁人伺候,就自己顧好自己吧。”拓跋樽當即下令宮人,“你們都不必伺候了,讓公主自己照顧自己吧!”
拓跋柔萱欲哭無淚,“父皇,兒臣身上還有傷呢!”
拓跋樽不敢恭維地冷笑,“你罵人中氣十足,舉止張牙舞爪,把朕的臉丟到大周境內來,你可完全不像有傷的樣子。”
拓跋柔萱:“我……”
該死的江心瑤!可惡!這就讓父皇站在她那邊了,這還沒入北月京城呢!
*
這一帶,白天陽光毒辣刺目,能曬穿皮膚,晚上冷得仿佛入了秋冬。這會兒,陽光正如點了火苗,風卷著沙塵打在皮膚上,愈加幹燥難受。
心瑤因大病未愈,策馬抵達軍營的門樓前,隻覺嗓子裏要冒火。
她忙拿手帕捂在口鼻上,抬頭看上門樓,巍峨的灰瓦樓頂上,隻有一根光禿禿的旗杆立著,顯得格外寂冷。門樓頂上的凹口處,也沒有士兵鎮守,下麵大門敞著,仿佛一座空城。
詭異的是,風裏竟夾雜著一股血腥之氣。
心瑤策馬朝著城門走,這才注意到,地上有大片大片的痕跡,在陽光的炙烤和風沙的侵蝕下,已經幹涸成一片一片暗褐色的痕跡,但這分明就是血漬。
賀達見她策馬朝城門走,也忙跟上去。
“郡主,恐怕這軍營早就被人血洗過,想必安玉王沒有在這裏。”
“安玉王從京城返回,定在他的王府休養生息,恐怕他還不知,這軍營已被人清空。”心瑤忙又提醒,“將軍警惕些,不知裏麵是否還有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