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府邸之後,關上大門,心瑤急迫地問道,“爹,這些事,您怎麼知道的?”
江宜祖牽著龔璿璣在前麵踏上抄手遊廊的台階,夫妻二人都不吭聲。
慕景玄識趣地忙壓著聲音勸道,“瑤兒,不該問的別問。”
“這可是大事,怎麼就不該問?之前我可是被王少婉和江若蓮害得……”自然,前世的仇,此生是不能提。
可那些痛,她卻還記得清清楚楚,尤其,當年父親戰死沙場,更是她心頭的未解之謎。而她膝蓋碎斷,雙腿被惡毒蝕骨,竹馬被奪,親人離散……
她坐在輪椅上叫天天不應,江若蓮卻堆著笑,一麵喚她妹妹,一麵給她遞上一碗劇毒……
她至死都當江若蓮是同父異母的姐姐,甚至沒有半點懷疑。
直到發現被毒啞的方來,她篤定,王少婉、江若蓮、王少妤定然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她們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孩子偷盜什麼物件兒就把他毒得有口不能言。
可憐的方來,因為不能說話,被人欺負打壓,無人能體會他承受了多少痛苦。
心瑤不隻是歡喜於惡人得了惡報,更憤懣父親明知他們是惡人,卻不肯早日處置。
“爹,您既然早就知道安玉王和王少婉不幹淨,為何不早休了王少婉呢?您……您白白養大了江若蓮,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差點死在江若蓮母女手上,方來當了這麼多年的啞巴,荔姨娘她們也被欺負,甚至還有丫鬟慘死……”
前世,清茶正是慘死於王少婉和江若蓮的毒打。
“當時,為父隻是丞相,手上無兵無卒,寧廣輔掌控著軍隊,安玉王手上也有軍隊,我江家上下和皇上綁在一處,就像是一盤燉好的魚肉,你說……為父該如何進退?!”
心瑤啞然。
是了,她怎麼忘了當時那番境況呢?!
被父親冷涼瞪了一眼,她停住腳步,忍不住看慕景玄。
慕景玄揶揄戲謔地看她,眼神古怪又寵溺,分明是在看一個傻瓜。
見父母走遠,心瑤嗔怒地伸手便擰在慕景玄的手臂上,卻反被他抓住手,牢牢握在掌心裏。
她沒有躲避,對上他暖熱地笑,便順勢倚在他懷裏,察覺後腦勺上盯了一雙視線,她疑惑轉頭,正見方來匆促地別開了臉。
“你這小子,怎還跟著我們?快,多帶幾個人,去盯著王少德,別讓他逃了!”
方來頓時打了個激靈,“卑職疏忽,竟忘了這事兒!”
“不必去!”慕景玄忙握住心瑤的手收了收力道,“你放心,我早就把王少德貪汙糧草私下販賣的事稟報了父皇,父皇命龍鱗閣的人盯著他,他跑不了,你若叫方來盯著,反而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方來駭笑,“殿下,今兒這些事,莫說蛇,怕是連獅子老虎都驚嚇了。”
心瑤也道,“方來說的有道理,既然他的罪證點破,已擺在明麵上,直接押入刑部嚴審,不是省些力氣麼?!”
慕景玄凝重地兩手按住她的肩膀,“聽說龍鱗閣那邊,在尋一本極重要的賬冊,似乎是與周遭諸國也有交易,父皇希望龍鱗閣的人能盡快找到那本冊子,也好早做防備。”
注意到方來轉身就走,慕景玄無奈地歎了口氣,忙喚住他,“方來,你跟著摻和,父皇素不喜旁人擾了龍鱗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