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小心翼翼地俯視著地麵,憐憫地長長一歎。
“夫人,張奉儀被人打碎了膝蓋,她臉上傷口深重,恐怕會留下疤痕,她眼睛也中了毒,這種毒間歇發作,一發作便刺痛眼球,她會痛不欲生,且一會兒能看到東西,一會兒又看不到……”
張姝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震怒地咆哮道,“怎麼會傷得如此之重?何人如此大膽?竟將她傷到這個地步?!”
郎中看著地麵,尷尬唏噓,忙背起藥箱,掛在肩上,要告辭,見張姝在氣頭上,又沒膽開口。
張姝起身就衝進內室,卻見張若蓮仰躺在床榻上,衣袍鬆散,眼睛上翻,渾身顫抖不止,卻仍是隻能咳嗽。
“大夫……大夫……你快進來看看,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她為何不能說話?”
郎中忙道,“這倒不打緊,她不過是被人封住了啞穴,找一位懂武功的高手,研究一番,便能解開穴道了。”
“那你……”張姝這才看出,他背著藥箱,一副隨時要離開的樣子。“大夫,你沒給她包紮臉上,也沒有給她糾正碎骨,這就要走麼?!”
郎中戰戰兢兢,忙自懷中取出一張字條遞上,“這是草民在太子府的大門之前,收到的一張字條,若是草民為張奉儀醫治的話,恐怕闔家上下都要被屠殺。”
張姝憤懣地瞪他一眼,忙接過字條,一眼認出字字條上的字跡,她震驚地一凜,忙對管家命令,“快,去請與太子殿下交好的禦醫,務必保住若蓮的性命,我現在入宮一趟!”
管家忙提醒道,“夫人,您忘了,自上次的事之後,皇上就不準您入宮。”
張姝這就派人去備馬,急不可耐地敷衍道,“今日境況特殊,皇上定會主動見我!”
*
皇宮內,燈火輝煌,禦書房更是燈光煞亮。
張姝在謝蒙的引領下,邁進禦書房高高的門檻,正見心瑤有些困倦地單手撐著額角,正在騰龍長毯一側的椅子上打盹兒。
“心瑤?你……你怎麼在這兒?”
內殿,慕景玄聽到動靜,不放心地踱步出來,忙走到心瑤身邊,警惕地看了眼張姝,“瑤兒怎在這裏打盹兒,剛才我不是讓你先回去麼?”
心瑤忙抓住他的手,“我想和你多待會兒,想和你一起回家!”
慕景玄低頭在她眉心輕吻,“傻丫頭,在這裏睡會著涼的。”
張姝望著兩人親密的一幕,又想到心瑤是自己期盼了多年的兒媳,頓時捏緊了手中的字條,“我要見皇上!”
懷淵帝和江宜祖正跟出來,懷淵帝不悅地嗔怒,“景玄,朕的話還沒說完,你這就要逃麼?封後祭祖乃是皇族大事,你若不帥兵護衛誰還能……”
話說到一半,他就忙收住話尾音,望向門檻前一身奢華錦袍的女子。
“張姝?你來做什麼?朕可不曾宣召你入宮探望昀修。”
“皇上息怒,妾身不是為探望昀修而來,而是為若蓮而來。”張姝細細說了一遍張若蓮的傷情,忙又雙手遞上字條,“郎中在進太子府之前,收到了這張肅王殿下親手寫的字條,妾身之前身為皇後,曾看過多次肅王殿下親手寫的字,絕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