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修盯著她與心瑤有三分神似的麵容,腦海中,頓時又浮現歡兒在床榻上千嬌百媚的姿態,他如被毒蛇咬過,心頭悔得生不如死,身上難受癢痛,臉上煞白,五官也扭曲猙獰。
他盯著龔白芷,如盯死一隻囂張跋扈的狐狸,陡然抬手陰沉捏住她的脖頸,隻恨不能撕碎有這般眉眼的女子。
“本宮最厭惡被人威脅!更厭惡趁虛而入的卑鄙小人!”
“咳咳咳……我沒有……我不是威脅太子殿下……”
前一刻病弱的太子爺,此刻眸如惡鬼,龔白芷恐懼地忙抓住他的手,企圖掰開他的手,男子的大手卻如鐵鉗,在脖頸上越收越緊,她吃痛慘叫,隻覺脖子要被捏碎,肺腔憋悶地窒痛,“太子殿下饒命……”
張姝見龔白芷臉憋得紫紅,唯恐兒子失手殺了她,忙提醒道,“兒子,你冷靜點,這女子不是尋常人,她是靖和王的孫女,雖然你父皇廢了他的實權,收了他的封地,可還記著他過去輔政的功績……咱們得罪不得!”
慕昀修不肯撒手,“母親還要犯糊塗麼?那歡兒就是您對心瑤那麵容的執念,硬是要我封的,本來,我差點就得到父皇和皇祖母的寵愛,如今我什麼都沒了!現在,你又引這女子入家門,你這是要害死我!”
“兒子,這是一場共贏的交易。龔白芷妒忌心瑤,嫉恨慕景玄,才來給你送藥方,你治好了病,才有機會登上皇位奪取天下,如此也就能讓龔家飛黃騰達,恢複從前獨霸江南的氣派。”張姝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腕,“快鬆手!”
慕昀修這才放鬆下來,鬆開手,卻一腳揣在龔白芷的心口。
龔白芷一口血嘔在地上,狼狽地一時掙紮不起,又是咳嗽又是喘,隻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母親,你真的相信這些藥方有效嗎?萬一是毒藥,得不償失。”
龔白芷揉撫著被捏疼的脖子,沒想到,這男子多疑到偏執的地步,她惱恨地說道,“我不是歡兒,那歡兒穿了一身易容的皮囊,腳指頭都是偽裝的,前皇後娘娘被騙也不奇怪,太子殿下若不信我的藥方,我可以去買一位死囚,為太子殿下試藥!”
慕昀修心頭微動,卻惡毒地彎下腰來,說道,“不必去折騰著買死囚,傳揚出去,有損本宮的清譽。就你,你為本宮親身試藥!”
“不,治那種病的藥,我這樣健康的人,怎麼可以隨便嚐試呢?”
“你為本宮侍寢一次,也得了病,如此本宮派人宣揚出去,也能證明你對本宮癡情,你再當本宮的太子妃,就容易多了!”
“我不要……我不要——”龔白芷恐懼地轉身就要逃,長發卻被自後扯住,她整個人被按趴在了地上。
慕昀修陰沉地看向母親,“怎麼?您老人家要在這裏盯著麼?”
張姝悚然退了兩步,不敢直視他猙獰的目光,忙逃出去,迅速帶上門板,卻聽到龔白芷慘烈地嘶叫了一聲,就突然沒了動靜。
張姝隻當她是被慕昀修打暈,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便匆匆離開。
然而,室內,趴在地上的,卻是慕昀修。
龔白芷被封了啞穴,惶恐地手腳並用地爬到一旁,定睛一看,就見身穿玄青暗金繡紋袍服的男子優雅無聲地拉了一把高背椅,坐在了慕昀修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