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經過仔細查驗,忙上前來,拿著琉璃瓶裏的藥水,給慕景玄過目。
“啟稟陛下,康王殿下,這女子乃是中了一種劇毒,這劇毒自一種毒花提取,做成塗染唇脂的顏料,其中摻雜了某種與人的皮脂格外親和的油脂,看上去顏色格外鮮亮飽滿,若是用得少,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若大量塗染,時日久了,就會致命……這女子的唇上塗染了這樣厚厚一層唇脂,顯然是用量過度。”
仵作說著,就格外看了眼心瑤。
心瑤不明白他看自己做什麼,難道懷疑她也用了那樣詭譎的唇脂?“這位仵作,你是有話對本郡主說?”
仵作忙搖頭,卻還是把慕景玄拉到一旁,壓著聲音說道,“陛下,卑職剛才說的那種油脂是——屍油!”
“什麼?”慕景玄不禁懷疑自己聽錯,這才明白,他剛才格外看了眼心瑤是因為懼怕嚇到心瑤,所以才有所保留。
“你說的屍油,是豬油?馬油,還是……”
“恐怕就是人的。據說近來京城來了一位黑巫格外靈驗,很多女子為求夢想成真,都從他那裏買東西,這種唇脂恐怕也與邪術有關。”
心瑤見兩人嘀嘀咕咕,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卻因為是在大街上,話音嘈雜,無法分辨。
但是,看慕允琪和幾位仵作難看到極點的臉色,這女子明顯是因為愛美買錯了唇脂,結果害了自己的性命。
心瑤思前想後,忙對慕允琪道,“允琪,你貼出一個告示,警示眾女子,買唇脂時要格外小心,最好是都能拿銀針銀簪地查驗一番,否則,真就害了自己的性命。”
“有些女子就算看了告示也不信的,我們已經在十字路口的告示榜上貼了不少,無人肯聽,大家都走火入魔了!尤其你不當皇後之後,更讓許多女子趨之若鶩……”
慕允琪卻也不敢對她多講,包括寧珞在內與黑巫有關的案情都是在詭譎,若是驚著她,他實在擔當不起。看得出,皇兄還是很在乎這位“前皇後”,而這位“前皇後”還是與以前一樣,對皇兄不離不棄。
慕景玄過來,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慕允琪,以眼神警告他不準對心瑤多言,就抓過心瑤的手,“你們先查案,我送心瑤回府,晚上你來禦書房一趟。”
“是!”慕允琪提著一口氣應聲。
返回璿璣閣,心瑤也沒有多問半句,用過晚膳,她就專心地照顧孩子。
江泓高熱消散,拓跋坤珠格外歡喜,對心瑤說道,“你可以出去開醫館了,給小娃兒們瞧瞧病熬點藥還是綽綽有餘的。”
心瑤本是有這番心思,但是親見那女子倒在街頭就再也沒有站起來,她還是不敢輕易用藥,萬一用錯了,便是害了一條命。
“我還要再多學幾年,不能給師父丟臉。”
拓跋坤珠笑道,“你就是太小心了,換做是我,勢必要著急多去做些事,為自己贏回當皇後的好名聲,讓全天下人都離不開我。”
心瑤哭笑不得,“我要的又不是後位……”
“嗯,你要的是我那表弟景玄!可惜,那臭小子是不解風情,不知該怎麼疼寵你了,總做些錯事。”拓跋坤珠說完,見江淩雲自門外進來接自己,忙歡喜地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