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我拍了拍邰偉的狗頭道。
邰偉先是笑笑,然後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但是,還是那一撮別有用心的村民鬧事兒,堅決不同意我們拆掉那所宅子。他們說那宅子邪門!拆了怕我們會招惹上不幹淨的東西,讓他們也跟著沾上晦氣。”
不幹淨的東西?我的心裏猛然一抽,目光掃向依然站在古橋上發呆的曉涵。
她的異常表現,莫非是與古鎮上那戲班子的恐怖傳言有關?
但,這又怎麼可能?
“這不算是什麼壞消息。”我左手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晃了晃頭:“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什麼世麵,難免會有幾個迷信怪力亂神的!怎麼著?難道你怕了?”
“你討厭!誰說人家怕了哈!”邰偉故作扭捏,娘裏娘氣地對我說。
我飛起一腳踢他屁股,“你給我死一邊去……”但被這小子一個移形換位,給閃到柳樹後麵了。
邰偉是我的大學室友兼死黨,他的專業是視頻剪輯,從我為人生中的第一部微電影做編劇工作伊始,他就一直死皮賴臉地混跡在我身邊,蹭我宿舍蹭我飯,窮得跟我穿一條褲子。
由於這個劇組的待遇豐厚,我當然不能忘了帶帶兄弟。為了讓他進劇組,我甚至還跟副導演大吵過一架。
我去!這才想起,因為曉涵和邰偉,我差點把代理人安插的幾個親信給得罪光了!
“郭導,這一條還拍不拍了?”橋下不遠處,攝影師陳祿敲了敲不太靈光的擴音喇叭,左手扶著攝影機的鏡頭對我大聲說。
我抬頭望了望那邊驚魂未定的曉涵,對陳祿搖了搖頭。之後我見陳祿的左手搭在攝影機上,右手將一塊遮雨布蓋在了攝影機上。
聽我說出不拍了之後,片場的劇務和小工們,也開始整理和收納片場的各式攝影、錄音、照明器材,還有滿地淩亂的線纜和服裝道具……
草草結束拍攝之後,雖然才被我當眾給凶過,又叫那件無故出現的紅衣給驚得夠嗆的曉涵,還是默默無語地跟在我身後,回到了投資方為我們劇組承包下的賓館。
我們居住的這所賓館,是在周莊鎮—南湖秋葉園西畔上,剛剛完成重新裝潢的一家度假會所,還沒有正式營業,就被我們整體承包了下來,所以各方麵條件還算不錯。僅僅是供水供電方麵,稍稍有些差強人意罷了。
回到賓館之後,我和曉涵先是坐在一起,深入地談起了她最近的不佳狀態。
曉涵總是很認真地聽我講話。由於我給她爭取到了主角的緣故,曉涵因此而非常感激我。雖然她很清楚我的動機不純,但看得出來,我對她是真心的,不會強迫她做那些羞羞的事情。
後來她聽說,我為了她還頂了那麼多的壓力,甚至差點被投資方將薪水減半也沒有放棄。從此更是堅持說食堂的菜式太單調,偶爾也要吃吃家庭飯,每個周日都會過來做一頓飯給我吃。
但周日她過來我房間時,門都是虛掩不鎖的,這是為了證明門沒有鎖,怕別人說她閑話。
今天正是周日,已經很晚了,而且我們又談了一會兒,但曉涵還是去廚房忙乎了一陣……
簡單吃過她做的晚飯後,我便早早地睡下了,外套和鞋子甩得地板上到處都是。
朦朦朧朧之中,感覺房門哢嚓一響,心說是曉涵走了,隨後我沉沉睡去。
本打算一覺睡到天明,怎料午夜十二點整的時候,我卻準時地驚醒了過來。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想摸出枕頭下的手機看時間,卻突然被一雙黑暗中的眼睛嚇得心中一驚……
瞪大眼睛一看,居然是曉涵趴在我的身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裏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