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是怎麼過來的,我已經忘了,反正我基本沒怎麼睡,整個晚上,我都靠在鐵柵欄門上,聽著周洪達那票人的呼嚕聲。
不是我不想睡,我也很困、很累,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監獄的管教故意的,我們這個監號的炕很短,也就將將能睡下六個人,至於第七個,是絕對擠不下去的。
第二天,當太陽的陽光透過鐵柵欄門射進來的時候,堅持了一宿的我一見陽光,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漸漸地,困意襲來,我終於頂不住了,迷迷糊糊地靠在柵欄門上竟然睡著了。
感覺沒睡多久,牆上的電鈴突然響了,接著,牆上的音響傳出了聲音:現在是起床時間,請各位馬上拿起洗漱用品,去往洗漱房,早飯將於半個小時後準時開始。
我是真的不願意起來,眼皮就跟灌了鉛一樣,根本抬不起來,可是,沒過多久,周洪達跟李金波兩人就過來把我弄醒了,“勁子,快起來,洗臉刷牙去!”
極不情願的睜開眼,我看了他倆一眼,搖了搖頭,“你倆去吧,我不去了,待會我直接去吃飯就行了”。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周洪達和李金波的身後,接著,那個留著辮子的死刑犯猛地伸手,扯住我的衣服,不等我反應過來,那人胳膊一甩,一下子把我甩到了一旁,冰冷的牟子掃了我一眼,冷聲道:“不想找麻煩的話,馬上去拿洗漱用品,排隊!”
我感覺自己挺冤的,畢竟我是一夜沒睡,可是,當我看到那人眼中泛出的寒光後,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隻能點了點頭,從地上爬起來,抄起自己的臉盆,乖乖的跟了過去。
讓我有些好奇的是:雖然這個殺人犯也跟我們一樣,渾身都是傷,但看他那樣子,貌似對這些傷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或者說,他的身體異常強壯,這些傷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
這個時候,那六個人已經在柵欄門後邊站成了一排,殺人犯就在站在最前邊,周洪達和李金波站在第二第三的位置,已經沒有我的地方了,沒辦法,我隻能站到了最後的位置。
沒等多久,一個管教便走了過來,掏出鑰匙把柵欄門打開,並掏出警棍,衝著我們一筆畫,“洗漱時間,排成一隊,出來!”
聽到管教的命令,殺人犯捧著臉盆,第一個走出了監號,緊接著就是周洪達等人,我什麼都不懂,隻能學著他們的樣子,乖寶寶一樣的走出柵欄門。
剛剛走出來,我的眼睛就有點發直:放眼看去,整個樓道裏都是一隊一隊的犯人,不過這些犯人都很老實,站的也很整齊,根本沒有一絲聲音,就跟部隊的士兵一樣。
所有的犯人全部走出監號後,一個年輕的管教拿著警棍在手裏掂了掂,大聲道:“洗漱時間,半個小時,洗漱的規矩不用我重複了吧?都給我老實點,別給我找事兒,誰讓我一會兒不痛快,我讓他一個月都不痛快!”
說完,管教大爺似得往旁邊一閃,衝著走廊裏密密麻麻的一眾犯人擺了擺手,“目標,洗漱房,齊步走!”
跟著大部隊,嘴裏喊著一二一,一條由囚犯組成的長龍緩緩地下樓,最終走到了樓下的一個類似倉庫一樣的建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