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侯勇真能挺過這一個星期,李平真的會放了他麼?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我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不過,想來想去,我都覺得侯勇能活下來的機會不大,我這麼說沒有任何根據,完全是自己的感覺,我覺得,李平根本就沒想讓侯勇活。
這種糾結的日子沒過多久,我們集訓隊這些犯人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禽獸哥說的沒錯,李平前一陣子的確是太忙了,現在,這王八蛋空閑下來,馬上就開始折磨我們。
侯勇被“拴鏈”的第三天早晨5點,記得那天外邊烏漆嘛黑的,一絲光亮都沒有。
集訓隊裏的兩盞大號探照燈全都亮了起來,將監號前邊的那塊空地照的燈火通明的,當然,這些我們是不知道的,等我們聽到起床命令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全都晚了。
我們監號行動最迅速的是禽獸哥,這家夥一聽到獄警開始挨個監號叫人,一翻身就坐起來了。
接著,禽獸哥一邊穿著自己的衣服,一邊給了旁邊還在睡覺的我一腳,罵罵咧咧道:“別睡了,趕緊起來,晚了你可別後悔。”
說真的,我是真的不想起來,在圈兒裏呆久了,我也慢慢地融入到了這裏的生活方式中,昨晚,我們監號分來一個新犯,我們這群“老犯”便找到了樂子,又是開飛機又是坐火箭的,折騰到了3點多才睡。
而且,在集訓隊我已經漸漸地養成了自然醒的習慣,猛地讓我起來,我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不過,禽獸哥又是拉又是踹的,我最後也沒轍了,迷迷糊糊地套上了衣服,跟著禽獸哥就跑出了監號。
我倆出來的時候,我們監號有些人這才慢吞吞的坐起來,不過,他們沒有馬上起床集合,而是打著哈切,有一句沒一句的打屁玩,當然,更多的人,則是繼續躺在板兒上睡覺。
跟著禽獸哥一口氣跑到空地上,借著探照燈的光亮,我看到幾乎所有的獄警傾巢出動,全都背著手,目視著前方,我跟禽獸哥不敢耽擱,找到了自己責任獄警,便站到了他的身後。
哦,忘了說了,就在前一陣子,我們已經分了一名責任獄警,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叫董成,胡子拉碴的,這個人,怎麼說呢,對我們的態度還算可以,不過有個前提,他是看人的:你身上有油水可刮,他對你就好,相反,如果你是個窮光蛋,那你就等著吧,他有的是方法玩你,就像昨晚的那個新犯,就是沒東西給他上供,所以,才被董成暗示我們,整整被玩了一晚。
整個空地上,除了那些早就在空地上等著的獄警,犯人根本沒幾個人,我掃了眼左右,算上我和禽獸哥,空地上的犯人加起來,也就是七八個人,至於其他人,應該還沒起床呢。
回頭看了我和禽獸哥一眼,董成竟然咧嘴笑了,還特意轉過身,湊到我倆麵前,小聲道:“不錯,你倆這次給老子長臉了,夠意思!”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禽獸哥倒是嘿嘿一笑,湊過去跟董成打屁道:“小意思,我們哥倆怎麼著,也不能給董課長添麻煩不是?”
這也是我們這裏邊的一種暗語:一般沒有沒有什麼官職的普通獄警,我們都會稱其為“課長”,這就跟在社會上,你想拍人馬屁,總是拐彎抹角的捧著人說話,是一樣的道理。
禽獸哥的話,董成似乎很受用,他伸手拍了拍禽獸哥的監號,笑道:“你倆很懂事,好好表現,我不會虧待你倆的!”
禽獸哥立馬做出一副孫子樣,又是幾記馬屁拍過去,給董成整的迷迷糊糊的,就知道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