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到清明節的時候,天氣就會特別的陰沉,有時還會下起蒙蒙細雨。今年的清明節就下了小雨。剛剛下過雨到處都是濕濕的,氣溫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惜雪懷裏抱著白菊花,惜楓提著裝有他和妹妹親手包的水餃的袋子,來給母親掃墓。哥哥牽著妹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上每一級台階,生怕會摔倒。墓碑照片中的母親依然那麼漂亮,臉上的微笑依然燦爛,可惜,那慈愛的麵容與溫暖的微笑在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當中。
“媽媽,我和妹妹來看您來了。”
“媽媽,我包水餃的手藝比以前好了很多,雪兒好想您,媽媽!”惜雪忍耐著的淚水還是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雪兒,別哭了,媽媽是不希望看到我們哭的,聽話,別哭了。”惜楓邊擦掉妹妹臉上的淚水,邊安慰著她,其實他也想哭啊!可卻不能,要是連他都哭哭啼啼的話,妹妹一定會更傷心。
每年清明節來掃墓,他們都會把自己包的水餃帶來。小時侯,他們兩很喜歡玩麵粉,媽媽就教他們包水餃。包著包著,最後都會演變成麵粉大混戰,他們和媽媽的頭上、臉上、身上、都會弄上很多的麵粉,惜雪小臉上的麵粉總是最多的,像一個瓷娃娃很可愛。媽媽在自殺前吃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是水餃,那原本是他們三個人包好了留給父親吃的。
剛停沒多久的小雨又下了起來,濕漉漉、冷颼颼的。
把菊花和水餃放在墓碑前,夾雜著細雨的微風使惜雪不住的打寒顫,惜楓脫下外套披在妹妹身上,又從口袋裏拿出口琴(這隻口琴是他媽媽的遺物),站在墓碑前吹起了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歌。婉轉動聽的曲子將兄妹兩帶回到那些與母親在一起度過的快樂日子,他們都沉醉在回憶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其他人。
“你媽媽最喜歡這首曲子。”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兄妹兩的回憶,他們的父親和那個女人在次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父親會出現在這裏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連妻子喪禮都沒有露過麵、十年來更是從未到墓地來看過一眼的人,怎麼今天會出現在這裏?惜雪緊緊的抓住哥哥的手臂,惜楓感覺到了妹妹的不安,握住妹妹抓住他手臂的那隻手,想借此讓妹妹安心。惜雪仰頭看向哥哥,惜楓摸了摸她的額頭,一個小小的動作使惜雪多少安了些心。惜楓轉頭看向父親和那個女人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與他看著妹妹時的眼神截然不同。
“這隻口琴還是我送給你媽媽的,她用它吹的第一首曲子就是你剛才吹的那首。”葉凡儒把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鑲嵌著的前妻的照片說道。
“我說過,不許你在出現在我和雪兒的麵前。”惜楓冷眯著眼睛對父親說道。
“你媽媽的笑容永遠都是那麼燦爛,就像永遠不會凋謝的向日葵。”葉凡儒沒有理會兒子冰冷的話語,似乎他也沉浸到回憶當中了。
“你沒有資格提起我媽媽!是誰使她臉上不在有笑容,又是誰使她狠心拋下年幼的子女走上絕路,你沒有資格來這裏!你怎麼能站在這裏呢?是誰允許你和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裏的,你們站在這裏簡直就是對我媽媽的侮辱。”聽到父親提起母親,惜楓的雙拳握的緊緊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躲在父親身後的那個女人,為了妹妹他才強忍下心裏的憤怒,不然他早把他們趕走了。
“是我對不起你媽媽,但是你也不能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畢竟是你父親,淑芬也算是你的繼母。”惜楓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尤其是這“繼母”二字更加刺激了他。
“你這個凶手!你為了這個女人拋棄了我媽媽,使她傷心愈絕走上絕路,你今天居然還有臉帶著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來這裏,你們是想來向我可憐的媽媽示威嗎?你真夠狠,你知道嗎?我媽媽臨死眼睛裏都含著淚。”惜楓像發怒的獅子一樣咆哮著。
“哥哥,不要在吵了,這可是在媽的墓前,不要在吵了。”渾身發抖的惜雪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她無法忘記母親去世的那個下午、無法忘記母親最後望著她那不舍而又絕望的眼神。“繼母”二字同樣也傷害了她,心仿佛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疼痛難忍,可卻又說不出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們原諒他吧,醫生說他的日子不多了,你們就……”那個叫做淑芬的女人從葉凡儒的背後走出來說道,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惜楓就重重的給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