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的話半真半假,但她知道此時的仁宗帝隻不過需要一個台階而已。

果然,仁宗帝聽了之後臉色緩和了許多,他還以為皇後要提那件事。

仁宗帝思慮了會,慢悠悠地道:“朕一時忘了此事,幸得皇後記得,既是如此,江子笙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便放了吧。”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仁宗帝已經將此話的精髓學到了百分之百。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任錦軒唇角邊的淡笑更是陰冷了許多,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任錦軒算計了一番。

幸好皇後來了,否則他也難以收場。

“父皇,難道就這麼放過江子笙了嗎?”

仁宗帝的心是放下了,但任昭容卻是不高興了,她本以為父皇會把江子笙的處死,誰料想才沒過多久,江子笙又逃過了一劫。

“昭容不得胡鬧,來人啊,把江子笙拉上來。”仁宗帝不悅地看了任昭容一眼,若不是她非要折騰江子笙,自己的臉也不會丟的這麼幹淨。

不一會渾身是血的江子笙便被抬了上來,除了她的雙目一片清明,身上沒一塊好的地方。

仁宗帝隻稍看了下便覺得觸目驚心。

“幫她找個太醫。”仁宗帝懶懶的道,“既然此事已經解決,便散了吧。”

江子笙被皇後帶回到了自己的宮中,本來她還想繼續裝傷,卻聽到了皇後那溫柔如風的聲音。

“起來吧,這裏已經沒了其他人。”

江子笙雙眼骨碌碌轉了兩下,才裝作一副剛醒的樣子,艱難地睜開了眼,虛弱地道:“皇後娘娘……”

皇後拿起一方帕子掩嘴輕笑,低聲道:“杖責你的婢子是本宮的人,江大夫不用這樣。”

江大夫?皇後沒有叫她江子笙而是江大夫?

江子笙確認自己沒有出現幻聽,既然皇後都已經知曉她的身份,她也不再隱瞞,慵懶地起身,脫掉那件帶血的袍子。

皇後立即叫人拿了件素雅的常服過來,親自替江子笙披上,目光一片溫和。

“霖兒每次來我宮中之時都特別惦記你,可惜您常忙,他去過回春堂兩次都未碰上,上次你進宮領賞他才來金鑾殿你卻已經離開。”皇後淡淡地敘說著任承霖的事,最後輕輕地拉住江子笙的手道:“江大夫,謝謝你,若沒有你,霖兒的身體怕早就拖垮了。”

雖然知道江子笙真正的身份是相府嫡小姐,但是皇後還是更喜歡叫江子笙為江大夫。

今日若不是任錦軒告訴她,江子笙就是名滿天下的回春堂江笙,恐怕江子笙到死,她也不會出現。

江子笙沉默了一陣,輕輕地閉上眼,聲音清冷地道:“出來吧,我知道你這在。”

她話音一落任錦軒便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眸子帶著幾分瀟灑不羈,揚起了邪魅的唇角。

“武功又精進了不少,我在外麵你也能感覺到。”

江子笙沒有理會任錦軒的調侃,將發上的簪子一取,三千青絲瞬息如瀑布般飛灑,一個淩空翻躍,鋒利的簪子便直直地抵在了任錦軒纖細優美的脖頸之上。

江子笙冷眼一凝,唇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冷聲道:“任錦軒,你真的認為我不敢殺你?”

“生氣了?”任錦軒無比清晰的感覺到江子笙身上好聞的氣息,心微微一動便將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裏,即使脖頸流出了幾絲鮮血也毫不在意地道:“子笙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江子笙隻覺得他脖子上的鮮血刺眼的很,將簪子丟掉一把推開了他,麵無表情地道:“謝謝你,我還活著。”

“你自然會活著,本君說過沒有本君的允許,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任錦軒慵懶地扛起江子笙,直接將她重新丟到床上而後才轉身向著皇後行了一禮。

皇後笑笑,將房門關上,留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臨走時還湊近任錦軒的耳邊道了一句:女孩子都是要哄得。

屋內恢複到了一片寂靜,江子笙氣悶地用被子直接蓋住自己的臉,不想再看任錦軒。

雖然知道任錦軒一向做事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當她放開她的時候,她隱隱地聽到了自己的心碎聲。

她沒想到任容萱會昧著良心汙蔑她,更沒想到任錦軒也會如此。

若不是那婆子叫跟了她說了些情況,她還真的以為任錦軒把她當作了一顆棋子。

“我說過讓你相信我。”任錦軒拉過江子笙的手,目光無比認真地道:“皇上一向多疑,我若非這樣做他一定會為了試探我的心,直接變本加厲,所以我隻有這樣,才能讓你更為安全點。”

江子笙垂下頭,慢慢地點了點頭,沒有去否認任錦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