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子笙掃了眼繡架上的所有繡花針,最後將目光落到了一根既粗形狀還有些殘缺的針上。

“就它了。”江子笙抿了抿唇,眸子閃過一絲精明的光。

看到江子笙的選擇,所有繡女都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江子笙這麼做若不是繡藝巧奪天工,怕就是一竅不通了。

可一個一竅不通的小子真的能夠帶領她們做好一個繡莊嗎?

在繡女們的滿腹狐疑之下,江子笙捏住繡花針的手終於動了。

這一次她選擇的還是最難配色的灰色棉線。

這種棉線隻有貧苦人家才會有,因為結實而且耐髒。但是這種棉線用來繡花,簡直可以算是可笑之談。

可江子笙偏要這樣,她相信隻有別出心裁的繡工才能夠完全震懾住這群繡女,才能夠在她們之中立威。

棉線穿過麻布,甚至還能聽到因為布料的劣質而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所有的繡女都在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似乎要看奇跡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她們都是自小學習女紅,自認為繡藝精湛,打心底都不相信眼前這個江軒會是一個會女紅的人。

“聽說城北來了一群采花大盜,這個江軒看起來如此神秘,他會不會是誆騙我們到這來的啊?”一個心思機巧的繡女,看著江子笙手中的寒光閃閃的鐵針,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

“啊,不會吧,這個掌櫃看起來還是很斯文的,應該不會是采花大盜吧?”

“還真別說,江掌櫃看起來還真有那麼點賊眉鼠眼的,都說麵由心生,這個掌櫃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好人……”

"啊,我們的賣身契可都在這個江掌櫃身上啊,若他真是采花大盜的話,我等不是羊入虎口?"

另一個繡女也被這話嚇了一跳。

為什麼她覺得這個江子笙越看越像通緝犯呢。

“……”

這些繡女離江子笙有些距離,所以一直都在竊竊私語,卻不曾想到她們的每一句話都被感官靈敏的江子笙,一字不差的聽了去。

察覺到了繡女們的小心思,江子笙停下手中的活,似笑非笑的看了最先發話的繡女一眼。

為什麼夙夜帶個麵具人們就說風度翩翩,沂寒帶麵具就說妖豔嗜血,而她帶了個麵具,在這些繡女的心中就成了賊眉鼠眼之輩?

在江子笙腹誹之時,那被看的繡女卻如坐針氈。

這繡女本就膽小,被江子笙這麼一嚇,直接縮起了腦袋,緊緊地閉著眼睛,生怕被這個來曆神秘的掌櫃要了性命。

原本以為會被江子笙責罵,卻沒想到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江子笙說話。

繡女半睜開眼,偷望了江子笙一眼才發現她已經裝作若無其事的低頭繡花了。

幾個繡女暗暗地鬆了口氣,生怕被江子笙再抓到什麼把柄,心底對江子笙的懷疑又深了幾分,再沒心思關心江子笙現在在幹什麼。

如此嗜血的眼神絕對不是好人。

江子笙扯了扯唇角,拿起剪刀將最後的線頭剪斷,滿意地看著手中的那件繡好紋案的衣服,輕輕一抖,粗布衣服之上的一隻灰色貓頭鷹栩栩如生地停棲在枝杈之上,尤其是一雙活靈活現的眼睛,似乎在盯著獵物一般。

江子笙將衣服展現在已經魂飛天外的繡女麵前,動了動唇角,"怎麼樣,我這繡藝能夠當你們的師傅吧?"

江子笙用自己宛若天工一般的技藝向這些繡女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也成功地挽回了在大部分人中的形象。

尤其是之前那個說江子笙是采花大盜的繡女,此刻早已經是兩眼放光恨不得以身相許了。

且不說江子笙是一個會女紅的男子,最為重要的是他的繡藝是她見過最好的一人。

那隻貓頭鷹一雙眸子銳利逼人,就像是會說話一般。

當然,還有小部分的人對江子笙還抱有懷疑的態度,並不是江子笙繡的不好,恰恰相反,她們就是覺得江子笙繡的太好了才會產生懷疑。

一個男人如此好的繡藝,說出去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再有就是江子笙這劍走偏鋒的方式,讓他們十分的懷疑。懷疑江子笙會不會就隻會這單一的繡法而已。

江子笙看出了一小部分人的疑惑,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用最有力的證明堵住了她們的嘴巴。

不過短短的半個時辰,江子笙手中便多了一大片的繡品,無論是飛魚走獸,還是美人公子哥,江子笙都繡的栩栩如生,以假亂真的地步。更難得的是,江子笙所繡的每一種都是運用不同的繡法,大多都是她們聞所未聞的。

"江掌櫃,這些都是你繡的嗎?"繡女們雖然是親眼所見卻依舊不敢相信這是江子笙的繡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