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軒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江子笙不敢看夙夜的眼睛,微微低下頭。

她的聲音很輕,卻十分的清晰,在空蕩蕩的玄機閣中還有著一絲細微的回響。

似乎過了很久,這聲音才傳到夙夜的腦海中。

他忽地站起身,走到江子笙身邊,眸子深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希望早一點看到他,還是晚一點?”他越早出現,我便越早消失……

後半句夙夜沒有說。

“當然越早越好。”

“是嗎?”夙夜自嘲地笑了笑。

“……”

江子笙忽然想起了夙離在玄機閣門口說的話,心底忽然湧起一抹酸澀。

“我需要閉關,還有十天……還有十天,任錦軒便回來了。”夙夜伸手揉了揉江子笙的頭發,感受著她發間的點點溫度,遲遲沒有收回手。

江子笙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避,卻被夙夜抓住了肩膀。

“子笙,這一次不要躲我,好不好?”

江子笙猛地怔住,望著他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鬼使神差的停住了動作。

腦海中,一些記憶碎片又湧現了出來……

記憶中的她靠在夙夜的肩上,懶懶地讀詩集,夙夜認真地聽著,根本不介意她的漫不經心。

她任性的拉著他去看雪,看星星……

她彈琴,他吹笛,他們的默契似與天成……

江子笙頭疼地擰起了眉,看著夙夜久久沒有說話。

為什麼,她會突然湧現出這麼多陌生的回憶,明明沒有的事情,她卻好像在很久之前經曆過一般。

“夙夜,我們以前認識嗎?”江子笙沙啞地吐出這一句話,隻覺得聲音都變得不像自己的了。

“你……想起我是誰了?”夙夜握住江子笙肩膀的手,微微一緊。

“你……你不是夙夜嗎?”江子笙搖了搖混亂地腦袋,有些莫名地看著他。

夙夜嘴角慢慢變冰冷,而後點了點頭,“嗯。”

“大恩不言謝,夙夜以後你若有事需要我幫忙,盡可利用我。”江子笙察覺出夙夜那一聲有些失落,心底的異樣稍縱即逝,很快便她仰起頭輕輕一笑。

“好,我記住了。”夙夜的手已經放開江子笙,感受掌心的溫度一點點變涼,眸光卻比之前更為溫柔。

江子笙點點頭,向著夙夜作了一個揖,“那我便告辭了。”

“好。”夙夜頷首,將眸子藏匿在發絲中……

江子笙出來玄閣的時候,天已經黑的不見五指。風雪之中,她緊緊地裹了裹身上的鬥篷,大風吹過,她一個不察,手中的竹傘被吹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江子笙輕歎一聲,頂著風雪回到了任錦軒的那座雅苑。

才剛進門脫下鬥篷,小丫鬟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怎麼了?”江子笙不滿地蹙眉。

“王妃,不好了,王爺發瘋了。”小丫鬟說著便拖著江子笙往任天行的房間走去,“王妃您快去看看王爺吧。”

江子笙臉色一沉,腳上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這個任天行又鬧什麼幺蛾子。

“砰”地推開門,江子笙望著屋中的人,正用頭頂地,三百六十度旋轉著。

“你們都下去。”

江子笙將所有下人都喝退之後,上前對著任天行的屁股就是一踹。

“哎喲喲……”任天行吃痛地叫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望著江子笙那張幾乎能滴出墨水的臉,訕訕一笑,“姑奶奶,我今天可是半步都沒離開過房門,而且也沒調戲小姑娘。”

“那你剛才在做什麼?”江子笙眼中閃出一絲淩厲的殺氣。

任錦軒連忙跳到了床上,用被子緊緊地擋在了自己胸前,做出防備的姿勢,弱弱解釋道:“我這不是無聊跳跳街舞解解悶嘛……您如果想學我可以免費教您,不收學費。”

江子笙挑眉,一把將任天行的衣領給勾了過來,冷聲道:“這十天裏,你最好安安分分的。”

成功被江子笙的眼神煞到,任天行雙手舉過頭頂,做出一個防備姿勢。

“一定一定,下不為例。”

江子笙恨的牙癢癢,若不是因為任天行披了任錦軒的皮囊,她早就將他嘴巴縫起來,丟到臨江裏喂魚了。

“你還想著下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別呀姑奶奶……”

江子笙沒等他說完,抽出一根玉魄金針,封住了任天行的啞穴和麻穴,見他安靜下來之後,才滿意地離去。

小金金見到江子笙出來,連忙走了過去,眼神向屋子掃了眼,“這人到底怎麼來的?”

他現在是神獸,自然能看出任錦軒的身體中住了別的靈魂。

“不管他是怎麼來的,十天之後任錦軒便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