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我以為傅言殤會出門去上班,可事實並沒有。
他安寧地坐在窗邊看晨報,大早上的陽光很柔和,透過窗紗落在身上,他整個人就像鍍了層金子似的好看。
“收拾下行李,明天搬家。”
我的喉嚨輕輕一哽,搬家?我哪有家。
正在放下報紙的傅言殤冷不防補充了句:“現成的樣板房打掃下就能入住,明天下班後立即去那邊,等回家你吃入夥飯。”
我一陣恍惚,仿佛感覺到這個男人清冷孤傲背後濃烈至極的溫潤。
會是我的錯覺麼?
看房子、搬家、吃入夥飯,他都帶上我,好像那邊就是我的新家一樣。
可我和這個男人,隻是可以隨時好聚好散的形婚對象而已,連朋友都算不上啊。
我試圖從傅言殤的表情裏看出點什麼,四目相接的一刹那,他忽然問了我一句:“你幾點下班?”
“……可能五、六點。”我記得林薇和沈寒好像都是這個時間段下班的。
他點點頭,“好。等你吃飯。”
第二天一早,傅言殤送我到醫院門口後,車門一甩就絕塵而去。
我捏著冷冰冰的新家鑰匙,心裏暖融融的。
到了醫院標本室所在的樓層。
我腳步一頓,瞪著站在走廊最盡頭的沈寒。
“秦歌,我等你很久了。”他依次推開一間間標本室的門,冷笑著問我:“知道我為什麼安排你在標本室工作麼?”
我定住,沒說話。
沈寒毫不在意我的沉默,自顧自地說:“畢竟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所以當初我沒處理掉。孩子的屍體就在這個樓層的標本室裏,你慢慢找。”
他說什麼?
我呼吸一窒,心裏最不願意麵對的那一塊,似乎被他硬生生挖了出來,一刀刀地割著。
那是我的孩子。
沒有我的親筆簽字,怎麼可以拿去做醫學標本!
我咬了咬顫抖不已的牙關,衝上去死死揪住他的衣領,“你把我的孩子做成標本了?”
沈寒拉開我的手,目光緩緩掃過黑沉沉的標本室,如同在欣賞自己的作品一樣。
“沒錯。孩子確實做成醫學標本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緩緩道:“給你一天時間找出孩子,明天一早我就要把她送去其他醫院了,到時候,你連孩子的屍體都見不到。”
“你個變態!”我恨不得把沈寒的肉一口口咬下來:“孩子有什麼錯?你怎麼忍心讓她浸泡在冷冰冰的液體裏?孩子有什麼錯!”
沈寒根本不回答我的話,掏出他的手機遞給我。
“如果你現當著我的麵打電話給傅言殤,跟他說你不會嫁給他了,我可以告訴你孩子放在哪個位置。”
我憤怒地瞪著這個男人,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畜生!”
沈寒摸了摸臉,揚起手像是想打我,但最終沒扇下來,慢慢吐出一句:“既然你沒心情打電話給傅言殤,那我就幫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