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也不曾忘記你(上)(2 / 3)

可我對文軒那邊的施壓計劃還沒進行到一半,事情的基本大局就都浮出來了。我得到的結果是林蒹暗中幫助文軒是真,但是她的目的還是希望自己能拉攏文軒那邊的勢力,助自己最後登到名利的頂峰。

我說服自己,就算能容忍林蒹這種俗的不能再俗的想法,那我也得除掉文軒。除掉文軒就必須動她,我隻能這麼做。

文澤明不明不白的去世了,隨後我與文揚聯起手來,先是把林蒹故意支到了偏遠的外地出差。為了消除文揚他的威脅感,並且扳掉文軒這邊最後一根稻草,我必須想辦法讓林蒹在董事長選舉時退出董事會。

“上次那個孩子呢?”文揚問我,“我看林蒹挺在意那個孩子的,她那身手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摁得住的,更別提你說得直接拿刀逼著她答應退出董事會了。另外她怎麼說也跟了我三年了,萬一她就真不要命了我也接受不了,我不想傷她,等事成了我就讓她重新回董事會。”

文揚提到要再抓一次申鳶的時候我就開始否認這個想法了,等他說林蒹出事了他也接受不了、不想傷了林蒹的廢話時,我幹脆有點想上去給他一拳讓他清醒一點了。

他以為他是誰!

隨後蘇菀那邊就斷了聯係,我想著定是卡在山區那邊了,壓根都沒想著找她。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林蒹就殺回來了,我又還沒有給出什麼萬全的想法,文揚就直接讓人抓了申鳶。

這次回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會議桌上的林蒹,那種不出一言也能在桌上掀起風雨的逼人氣勢,跟三年之前的小丫頭真的有很大的區別。

申鳶的確起了作用,林蒹主動交出了退出董事會的申請書,文揚得逞了,隨即也放了申鳶。在文軒敗下陣時林蒹還落井下石的附和了一句,我想她這就算是算盤打到頭了,最起碼這次的選舉上她很難再有任何後手了。

但是另我和文揚始料未及的是文軒走後,她站起來公然站了文軒那邊,而且是帶起來了一批人。若是她一個人我或許還可以牽強的認為她隻是心中有氣,可是一批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或許就有點問題了。

林蒹揚長而去,我和文揚隨即追下樓。在看見我們靠近文軒的時候,她竟然還本能的護在了文軒的前麵。

她什麼意思?我心中瞬間失衡。

林蒹拽著文揚的領帶耳語了幾句,隨後文揚便也沒了辦法,隻能由著她帶走文軒。

林蒹走之前帶著敵意的目光從我的身上掃過,伴著我心裏的嚴重失衡,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五)

還是宿川打的電話,告訴我姥爺摔了一下,而且摔得不輕,現在人在醫院。

我丟下手裏的會議稿和滿會議室的人朝著醫院去了,結果病房的門還沒摸到就先被宿德雲逮住了。

我與林蒹的事情,加上之前的過節,宿德雲自然不肯讓步,堅持要把我轟出去。我更是怒火中燒,直接推了他一把,叫他滾開。

“怎麼!你個小崽子今天還敢跟我動手了?”

宿德雲的咆哮剛過,林蒹迅速推門而入,看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皺了皺靈秀的眉。

宿川以為是叫來了幫手,讓林蒹勸和,誰知道林蒹竟然開口說:“叔兒您至於發這麼大火嗎?跟我們這些小孩兒計較什麼啊。”

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餘光瞥見了正遭宿德雲迎頭怒罵的林蒹,她臉上並無半點玩笑的意思。

這傻女人竟還幫著我,不知道會被罵嗎?

緊接著文軒衝進了屋,還是那副虛偽的作態,不由分說的先裝很了不起,把錯攬在自己身上,轉移宿德雲的重點。給宿家一個台階下,自然開口就討得了宿德雲喜歡。

我壓抑不住心中的反感,故意冷哼了一聲。

“沒用的人趕緊走,少在這兒攪渾水。”

我的態度也很堅決:“對你我有沒有用那是你的事,我的事是來看我姥爺的,這件事對我來說有用。”

但是宿德雲是鐵了心要趕我走的,立刻放了人要拖走我。我連拖帶拽的被帶到了走廊,文軒抓著林蒹的手臂護在胸前,自己卻微微側過臉朝我投來輕蔑一笑。

心中羞憤和妒忌的大火已經旺盛到了極點,我近日幾番謀劃要徹底讓這個雜種徹底消失,可是文揚卻麵上攪渾水,底下阻攔我。我一時間雖查不清文揚為何如此,但是我隱隱感覺跟那天林蒹在停車場與他說的話有關。

三年了,我還是被一寸一寸的拖往樓梯口,此時隻能一雙眼不甘心的盯著那扇病房門。

突然林蒹從剛剛屋子裏奪門而出,現在是文軒一臉不甘心的追著林蒹想把她拉回去。林蒹正眼都未瞧他一下便甩開了他,徑直向我走來,讓我身邊的人放手。

宿德雲暴怒,嗬斥林蒹不要不識好賴,讓她想一想我的所作所為。

說到我的所為,我沒由來的心慌起來,我明知道自己是過分了,但是在我心底同樣也害怕失去林蒹。

身邊的人再次一擁而上,文軒不死心想把林蒹重新攬回胸前,結果就是被林蒹再次甩開。離我最近的那個人首先遭了難,直接被林蒹一腳踹倒。

林蒹就堅定的擋在我的麵前,逆著光,她的背影和記憶中母親離開我那一天的背影重疊在一起。

我記得母親離開我的那天是個雨夜,臨走前把父親的遺像正了正,然後哄我睡覺給我蓋好被子,跟我說睡醒了文家的人就會來接我。關掉屋裏的燈時她正背對著我,客廳裏的燈還亮著,她就逆著光,逆著她還眷戀的這個世界,堅定的走了。

我就是太清楚什麼叫做人死了,才會因為麻木而鎮定的站在混亂的人群中看著母親被蓋上白布。

我記得那天我清楚的聽見人群中有人嘖嘖的說:“看看,這是龐家的女人。”

我看著林蒹的身影,突然想起來了這句話,那樣光是看一眼就為其堅定而一震的身影,就是龐家的女人才會有的吧。

“行了,翅膀硬了是吧!”宿德雲不可遏製的怒吼著,“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讓那個姓龐的小崽子進病房,文家的事兒就別想我幫!”

林蒹你會怎麼做?我默默地望著她,雖然我明知不可能,但還是奢望她能選我。

不是單純希望進去看看我的親人,而是我真的還想她心裏還能施舍我一個小位置,一點點就好。

我一麵傷害她,另一麵又害怕她忘記我。

“好啊。”

林蒹淡淡一語,隨即轉過身,示意我進病房,我一愣,我沒有想過自己的奢望能成真。

我恍恍惚惚的進了病房,望著病榻上形容枯槁的老人,我的眼淚險些墜落。

姥爺咳了咳,我呼喚林蒹幫忙倒水,慌亂間叫了她一聲媳婦。

林蒹大概不會理我吧,我正想著怎麼改口挽回剛剛的失誤,林蒹很聽話的過來倒水坐下。

我終於在恍惚間尋得了一絲清醒,沒臉沒皮的把凳子拖到了林蒹身邊,一把把她摟住,抓著她的手。

我臉上止不住的想要透出笑容,能好好抱一抱林蒹是我沒日沒夜都想著的事情。

整整兩個多小時,在恍恍惚惚間飛逝而去。

姥爺絮絮叨叨的無非是誇林蒹照顧她,暗示我快點把她娶回家,我偷偷的瞄著林蒹微紅的小臉,心中是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拖去領個證。

最後姥爺睡去,我們本該起身離開的,但是我真的好不容易才能這樣接觸林蒹。我舍不得這麼就走了,隻能看著病榻上的老人做出不舍的樣子,能賴一會兒是一會兒。

可是到底讓宿德雲那老家夥終結了,林蒹抽出手,打開了病房的門。林蒹已經免不了一頓痛罵了,我真的不宜再給她找事,匆匆的從她背後擠過離去。

回去的腳步不知道有多輕快,林蒹沒有忘記我,我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六)

當晚文軒就在電話裏笑嗬嗬的跟我說,龐晙你是笑不了多久的。

而宴會與林蒹的一遇,算是讓這小雜種的烏鴉嘴給說中了。

入場時我故意在門口耽誤了一會兒,林蒹她一定會自己來,我隻是想找個機會跟她再多說幾句話。

我終於等來了林蒹,卻定定的看著被我故意撕了請帖的蘇菀撞了一下林蒹,然後先一步撲到了我跟前。

我沒有辯解的機會,林蒹的眼神很不友善,我隻能灰溜溜的進屋。

文揚走上前與林蒹攀談,嘲笑林蒹隻身前來,而林蒹並不惱,依然雲淡風輕的聽著。

門口閃出一個輪廓分明的男子,還是他一貫的風格登場,引得路過的女子頻頻回頭。我本以為這些日子暗中教唆人打壓文軒的那些舊部能讓他安分一些,但是看他昔日的氣勢半未減的派頭,是鐵了心要跟我作對了。

文軒揉了揉林蒹的頭發,一臉寵溺的把她護在臂彎裏帶著入場,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林蒹是他的。

蒹葭唯一的老板,宿德雲眼前的紅人,軒揚的大股東,人美聰明又有性格,隨便的一笑就能招來多到令我抓狂的搭訕者。我的眼睛幾乎一刻也沒離開林蒹,今天會上凡是敢糾纏林蒹的人我都暗中一一記下了,回過頭我就挨個收拾個遍。

“龐晙,”蘇菀沒完沒了的糾纏讓我無處可躲,“你是不是因為我入場的時候撞了林蒹一下生氣了?你還在想她對不對?”

我煩躁的推開她,叫她上一邊玩去,我想清靜一會兒。

蘇菀憤憤的走開了,我伸手想去拿一杯水,卻被另一隻伸來的手奪去。

文軒搖了搖杯子裏的水,笑嗬嗬的問我興致可好?

我從容的回答他:“好,好得很,所以有話快說。”

文軒張口就問我要是結婚的話,婚禮是定在眼下好,還是初秋好。

“林蒹倒是覺得深秋的話景致應該會更好一些,可是我覺得還是夏末把這件事給辦了好。畢竟走了舊的,迎來新的。”

我三年前離開林蒹便是在夏末,文軒是什麼意思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強迫自己不要衝動,要冷靜麵對。

我溫和的敲了敲桌麵提醒他:“可是景致好不代表她就喜歡啊,林蒹喜歡的是春末夏初的時候,看來文軒你還是需要了解她啊。”

文軒這一下被我懟得正中,他不及我了解林蒹,光是這一點我就能挖苦他一個小時。

可我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來勁,文軒這種爭強好勝的人討不到便宜是不會認輸的。

我的火氣被他一煽動也變得不小,文軒一副他找林蒹是出於對她的愛慕和保護,而不是出於別的利益目的,而我再接近林蒹就是對她以及她能帶來的利益別有用心。

若是說別的那也就罷了,我一時嘴上就沒了毛,罵他的時候故意帶上了林蒹。其實我的本意真不是對林蒹有惡意,我隻是想氣一氣文軒這個自命清高的垃圾。

我被他迎麵潑來的一杯水打斷了對話,林蒹從人群中擠出來,還未看清什麼情況就被文軒拖走。

這個王八蛋就是故意鬧大,吸引林蒹來看,然後回過頭跟林蒹編排我。

文揚最後還是截了文軒和林蒹回來,我下水冷靜了一會兒,看到林蒹回來,我就又匆匆爬上了岸。還有不怕死的跟林蒹搭話,但是林蒹顯然沒心情聊天,時不時望著文揚帶走文軒的方向。然後找了個小盤子想去吃東西,我就看著她的目光停在了冷飲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