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灼聽到蘇希安病危,當即就變了臉,想起之前和她在書店偶遇,她病發的樣子,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表姐,怎麼啦?”汪延年夾著鹹菜,“蘇家小姐?到底是哪個啊。”
他本就不關心盛都的事情,這蘇希安又沒有存在感,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蘇越川的女兒。”顧華灼語氣有些悶。
汪延年想了一會兒,“就那個和侯二哥一樣,生下來就身體不好的那個?”
“你先自己待會兒,我去看看。”顧華灼說著起身往外走。
“表姐?”汪延年癟嘴,居然丟下“重傷”的弟弟,去看別人。
顧華灼到達急救室的時候,外麵除卻蘇家人在,就隻有方老還在和人交涉,神情焦躁。
“方爺爺,希安現在情況怎麼樣?”顧華灼走過去。
“灼灼啊。”方老看到她,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兒?”
“嬌嬌發燒住院,我過來看他,希安這邊呢?”
“這孩子她……”方老歎了口氣,狠狠瞪著一側的中年女人。
“方老,是我的錯,我沒照顧好小姐。”她聲音哆嗦,嘴唇顫抖,雙手死死絞著衣服,眼睛已經哭得猩紅。
“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最近天氣陰晴不定,你還讓她一個人出門,就穿那麼點衣服,怎麼可能不生病,現在好了,病發了,連肺炎都發作了。”方老疾聲厲色,氣得呼吸不勻。
“方老,我也不懂小姐怎麼回事?就自己跑出去玩了,我……”
“你還狡辯!”方老聲音陡然提高,在空蕩的走廊內,直擊人心,“你是她的保姆,就該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小孩子懂什麼,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她現在這樣,是她自己活該,咎由自取?”
方老氣得渾身發抖。
“我不是!”女人嚇得腿軟,險些栽倒在地,這蘇希安一旦出事,她難辭其咎,蘇家不會放過她的。
“方爺爺,您先冷靜點,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希安沒事。”顧華灼進入勸和。
“方老,麻煩您進一下手術室吧,蘇小姐忽然嘔血,我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手術室門被推開。
“我馬上進去。”方老急忙去消毒換衣服。
方老雖是中醫,不能拿手術刀,但是對蘇希安的情況比誰都了解。
方老進去之後,整個走廊就聽到剛剛女人低低的抽泣聲,顧華灼聽著煩躁,這裏麵兵荒馬亂,蘇希安生死未卜,她在這裏一個勁兒哭,總有些晦氣,“你去洗個臉吧,方爺爺也是心裏著急,你別往心裏去。”
“謝謝葉少夫人。”她轉身往洗手間走。
一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燈熄滅,方老和幾個醫生先走出來,隨後蘇希安被推了出來,小臉雪白削瘦,嘴唇半白半青,纖細的好似竹竿的手臂,吊著水,渾身毫無生氣,死氣沉沉。
“近期還是得做一次心髒手術,她的心髒瓣膜狀況不太好。”醫生歎息搖頭,“要是不盡早手術,怕是過不了今年冬天。必須早點定製手術方案。”
方老脫下消毒服,沉悶不語。
蘇希安被送入病房,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就悠然轉醒,看到顧華灼,隻笑了笑,張了張嘴,聲若蚊蠅的喊了一聲阿姨。
“要不要喝水?”
她微微點頭。
顧華灼拿了棉簽,蘸濕,慢慢濕潤她的唇角,蘇希安話不多,安靜沉悶得完全不像個孩子。
而此刻葉峰匆忙進來,“少夫人,汪少爺和人打架了。”
“嗯?”顧華灼一臉錯愕,“你怎麼不攔著?”
“我攔不住啊,隻能先來叫你。”葉峰神色焦慮。
“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和誰打架啊,這不是找死嘛。”
“外麵醫患糾紛,好像是因為病人家屬覺得醫生給他們開的藥量過多,故意坑他們的錢,醫生巡房,就發生了爭執,汪少爺又愛湊熱鬧。”葉峰語氣頗為無奈。
“自己身體才好,就到處給我惹事。”顧華灼冷哼。
“主要是他嘴巴有點損,多說了兩句,那病人家屬,就把火力全部對準了他。”
顧華灼捏著眉心,還真是這小子的作風啊,她正準備動身去看情況,衣角被人拉住,她垂眸就看到蘇希安正伸手拉著自己,眼睛清亮,卻沒有一絲生氣,也不肯說什麼,隻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顧華灼這種當母親的人,真的見不得小孩子這般模樣,剛剛準備開口說什麼,她又忽然鬆開了手,“阿姨,您去忙吧。”
“葉峰,你去處理一下吧,他要是不聽話,你可以直接動手,就說我讓的。”顧華灼輕哼,“一刻都不消停。”
“嗯。”葉峰說著很快退出病房。
顧華灼則在病房陪著蘇希安,中途出去接了葉九霄的電話。
“喂,九霄。”顧華灼斜靠在走廊上,語氣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