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家的大廳內,經過死一般的沉寂後,一群身著迷彩的人,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搶占了整個包圍圈。
蘇家人自是識趣兒,隻乖乖退到一邊,倒是蘇豫川的手下,其中有人試圖反抗,立刻就被按倒,黝黑的槍支抵在腦袋上,當即就慫了。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現場就迅速被控製住。
孟浴風幾乎是一秒鍾轉過頭,手腕還被身後那人緊緊攥著,這眼睛已經憋得通紅。
漂亮微醺的桃花眼,好像一瞬間燃起了簇新的火光,洞若燭火,灼灼明豔,那眼中除卻麵前這人,好像再也裝不下別人。
男人軍裝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端是站在那裏,也是氣勢淩人,斧劈刀削般的輪廓,深刻犀利,細長的眉眼微微眯著,周身都籠罩著一層肅殺涼薄。
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手腕的血漬,“瘦了!”
另一側的楚家兄弟,一直站在一側看戲,楚衍抵了抵自家大哥的胳膊,“她老公?長得很帥啊,比燕殊那流氓樣兒正經多了。”
楚濛抬手撣了一下被他碰過的地方,“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好像沸水到了臨界點,整個會場徹底炸開了鍋。
“我就知道孟大少不會出事的!”
“那這蘇豫川不是白算計了,都籌謀這麼久,結果被人一個反撲,直接絞殺了!”
“活該,自作自受,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有通天的本事,能算計得了這麼多人?”
……
孟紹酉的回歸,讓所有人心底懸著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蘇豫川死死盯著眼前的人,瞳孔放大,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他應該死掉了才對,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
“孟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顧華灼都嚇瘋了,他要是再不出現,指不定孟浴風得做出什麼事情。
“宋義,先疏散群眾!”一聲令下,宋義立刻著人開始將才加晚宴的賓客送走。
眾人自然都想留下來看戲,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隻能在軍方安排下,有序離開,西門家安全出口較多,也就五六分鍾的功夫,偌大的宴客廳,就隻剩下相關的一些人。
“這位先生……”宋義目光落在陸淮身上。
他壓根不認識陸淮,以為是普通賓客,準備請他離開。
陸淮原先是帶人過來抓人的,指揮人將那位總經理送走,本以為自己打攪了西門家的晚宴,準備像西門僑端杯酒賠個罪。
隻是不曾想到,這蘇豫川膽子這麼大,居然當眾持械逞凶;他身側跟來的人,剛剛都回檢察院,他身邊隻有兩個手下。
他原打算打電話叫人,順便過去阻止,卻被蘇侯給攔住了。
直至現在他都不懂,蘇侯好好地為什麼攔住了他。
“這位不用管。”孟紹酉和陸淮簡單打了個招呼,目光就落在了對麵的蘇豫川身上。
“孟大少,您這麼多人,舉著槍對著我,有些不太好吧。”蘇豫川哂笑。
他知道今晚自己是出不去了,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持械逞凶,光憑這一點,我就能抓你回去!”孟紹酉咬牙。
“嗬——”蘇豫川忽然一笑,轉身拿過自己身側手下的配槍,直接打開彈夾,“這是玩具槍,不用這麼當真吧!”
宋義和孟紹酉對視一眼,開始檢查剛剛收繳的所有槍支。
全部都是假的仿真槍。
“我不是法盲,國內持槍是犯法的,難不成我弄個假槍戴在身上,也是犯法的?”蘇豫川挑眉。
“蘇豫川,你是真聰明!”葉九霄忽然抬手,給他鼓掌。
蘇豫川舌尖挑了挑略微有些撕裂的嘴角。
“剛剛如果小舅出麵,打電話讓檢察院的人或者警局的人,把你帶走,你就能安然無恙走出去。”葉九霄輕哂。
“到了警局,你大可以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說舅舅因私廢公,連事實真相都沒調查清楚,罔顧法紀,為了一己之私,動用公共資源,拘捕良民。”
那槍支是一比一還原仿真的,大廳內燈光有比較昏黃,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差別。
率先察覺到異樣的人,是葉九霄和嶽老大,一個是狙擊手出身,一個則是常年握槍。
陸淮自是看不出差別,此刻聽了葉九霄這話,抬手推了推眼鏡,眼底滑過一絲精光。
這蘇豫川當真是把人心算計到了骨子裏。
“到時候你反咬一口,小舅估計得脫層皮下來。”
畢竟現在的社會,對公職人員總是有著非一般的嚴苛,總覺得他們拿著國享,卻不幹實事,若是被揭發,大做文章,陸淮都得跟著喝一壺。
陸淮深知這其中的道理,看著蘇豫川的神色,越發古怪。
不到三十的年紀,怎麼會有如此深的城府。
“爸,您是看出來了,所以一直沒動手?”嶽清和沒想到蘇豫川這些手下的槍是假的。
“蘇老是享受軍籍的待遇,身邊有配槍人員很正常,我要是讓嶽鵬帶人來絞殺,今晚整個嶽家都給賠進去。”嶽老大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