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第二人民醫院
懸掛的液晶電視,正在轉播陸氏周年慶的盛況,鏡頭掃過的地方,所有人臉上無一不帶笑,很多都是電視上經常見到的名人,香檳倩影,華衣美服,碩大的水晶吊燈,折射著炫目的光澤。
陸氏的周年慶即將開始前5分鍾,才有幾家有資格的媒體進入現場,對這場盛會進行跟蹤報道。
蘇希安的事情,記者是一點風聲都沒嗅到。
在得知陸野的身份後,這件事都被眾人爛在了肚子裏,沒人再敢多提一句。
“連長,你說弄這樣一場盛會,得花多少錢啊。”張庚邊看邊咋舌,“還有明星來,這也太豪華了吧,那個小陸總家這麼有錢?”
江溶月看了一眼,無聲沉默。
電視中,陸予白穿著西裝,站在聚光燈下,接受眾人欣賞崇拜的目光,所有的焦點都在他身上。
“接下來是小陸總發言,作為陸氏集團新一任的執行官,他上任期間……”記者像是背台詞一樣,說了他做過的一些重大舉措。
陸予白低眉,臉上笑意不深,卻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她恍惚中,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他作為全校第一站在領獎台上發言的情形。
那時候他穿著和她一樣的校服,那領獎台很高,而現在的他……
更是遙不可及。
自從上次陸予白又挑開高中畢業那件事後,她並沒對此作出任何表態,而那以後,陸予白隻來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心裏清楚,他手頭事情很忙,隻是心裏卻總像紮了根刺,不拔出來,錐心,拔出來,更疼。
“溶溶,東西都收拾好了,你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穿著簡潔樸素的長裙,簡單的低馬尾,手指已經盡顯老態。
“沒有了。”江溶月搖搖頭。
“之前小白幫你墊付的醫藥費,是多少來著。”婦人拿出隨身攜帶的包,從裏麵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媽……”江溶月咬了咬嘴唇。
“咱不能再欠著陸家了,也不知道他銀行卡多少,沒法直接轉給他,張庚啊,待會兒我們走後,你幫我把錢交給小白,好吧,明早幫我們退一下病房?”這個點沒法辦理退房手續。
張庚一愣,“阿姨,您讓我這……”
讓他轉交,這不是逼著陸予白接受這筆錢嘛,親兄弟明算賬沒錯,可是陸予白對自家連長分明有意思,他也不差這點錢,這時候分得這麼清楚,太傷人了。
他們兩家以前不是認識嗎?
怎麼覺得看起來又並不是那麼熟?
“麻煩你了,好不容易找了親戚過來接我們,我們得連夜趕車回去。”婦人看了一眼房間,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溶溶……”
“阿姨,我送你們下樓。”張庚幫兩人拿著東西。
值班護士一看他們收拾東西,一副要出院的模樣,立刻跑過去,“江連長,怎麼這個時候走啊?”
“醫生說我可以回家養著。”她骨折不算嚴重,隻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需要好好休息。
“那您和小……”護士話說了一半,又給吞了回去,隻能看著三人離開。
“噯,她出院了,小陸總知道嗎?”另一個護士湊過來,小聲說道。
從她被送入病房開始,陸予白就經常過來,鬼都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很不尋常。
“不懂啊,小陸總最近都沒來,你說他倆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啊。”
“該不會是鬧翻了吧。”
“這事要和小陸總說嗎?他一直交代我們有什麼事及時告訴他,我有他秘書的電話。”
“說一下吧。”
……
江溶月到了樓下的時候,他們親戚的麵包車就停在門口,笑著招呼她上車。
“謝謝表叔。”江溶月抿了抿嘴。
“不用客氣的。”男人拉開車門,讓他們母女上車。
“阿姨,連長,一路平安。”張庚站在車外。
“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我們溶溶,有空來家裏吃飯。”婦人笑得和藹。
“一定。”張庚也不客氣,目送著車子離開。
上車之後,這位表叔和江溶月閑聊了幾句,無非是關於她工作,談戀愛的。
“溶溶啊,你可不能拖,遇到合適的,就談談。”男人笑著。
“我知道。”江溶月偏頭看著窗外。
京都這地方,燈紅酒綠,活色生香,他生活的地方與自己的部隊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就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長得漂亮,不愁找不到男朋友,隻是你這工作啊,不能經常在家,還這麼危險,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找個安穩點的工作,也好找對象啊。”
“你說和你結婚,你這常年不在家的,算個什麼事啊,我以前就不讚成你去當兵,女孩子家的,太苦了。”
“你表嬸之前要給你介紹個國企的小夥子,人很不錯,他看你的照片也很滿意,你這次回來,要不見見吧。”
江溶月手指收緊。
“溶溶年紀也不大。”她母親笑了笑,“我和他爸還想多留她兩年,不急。”她委婉拒絕。
“這事兒最不能拖了,那小夥子條件是真的好,一米八的個子,本科畢業,進了國企,五險一金都有……”那個表叔還在說著,“也沒說就要結婚在一起,見一下,交個朋友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