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到了這裏,西疆王自然該進殿去請罪,順便弄清楚冥月又犯了何事。
可裴海通報之後,皇上卻不想見他,隻淡漠道:“讓他帶著女兒滾。”
裴海應了聲,立馬出去傳話。
不過當然不能跟皇上一樣用“滾”這個字,到底是一方之王,麵子還是要照顧一點的,於是不大一會兒,西疆王就連怒帶斥責地把鳳冥月領走了。
南姒回到寢宮,淡淡開口:“皇上這宮裏太冷清了,納幾個妃子吧。”
蒼寒聿神色一僵,完全不知道她又發哪門子瘋……哦不,完全不明白她又何故心血來潮,想到要給他充盈後宮。
可這種事情能答應嗎?
伸手把她拉入懷裏,蒼寒聿情真意切地道:“我的心隻為姒兒一人跳動,姒兒感受不到嗎?”
“感受不到。”南姒淡道,“臣的心已經空了,無法辨別旁人的真情或者假意。”
一柄軟刀子正戳心口。
縱然這些日子裏已經習慣了被戳,可蒼寒聿心口還是無法抑製地疼了一下,俊美的臉微白,隻把頭埋進她的脖頸間,慢慢平複著心頭的酸澀滋味。
午膳之後,南姒又在殿內小憩片刻。
蒼寒聿什麼也沒做,就安靜地坐在她身邊陪著,看著,目光鎖住她精致如畫的容顏,仿佛看到地老天荒也看不夠似的。
可午後的時間是短暫的。
傍晚時分,玉坤園裏的宴席已經開始,大臣和攜帶家眷的權貴宗親們陸陸續續進了宮,宮內城外停了一排排華麗的馬車。
太後的壽誕宴席一般都要早早就做準備,也就是皇上對這位太後的事情曆來不怎麼上心,以及彼此間的關係沒那麼好,否則壽誕會辦得更隆重些。
不過他們眼下都還不知道,這會是太後的最後一次壽誕。
紫宸殿裏,南姒坐在梳妝台前,素衣又在給她細細地梳妝:“今晚定要讓主子成為宴上最耀眼的姑娘,把那些庸脂俗粉全比下去。”
“主子本來就豔冠群芳。”綠竹笑著接道,“就算不施脂粉,也比那些隆重打扮過的女子更美。”
“這倒也對。”素衣點頭,“不過打扮打扮,不就更奪目耀眼了嗎?”
反正皇上給小姐準備了那麼多美衣華裳和珠寶首飾,不穿多浪費。
於是沐浴之後,素衣取來一套淡藍色宮緞長裙,長長的裙擺逶迤於地,嫩綠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係,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
白皙天鵝頸上,一條冰藍晶寶石項鏈,襯得鎖骨白玉清冽,優雅貴氣。
綰青絲,插釵環,墜瓔珞。
上脂粉,描黛眉。
銅鏡中少女高華尊貴,如瀑的烏發,冰雪一般的容顏,分明是簡單而純粹的色澤,卻生生勾勒出丹蔻般絢麗的美,眉眼間盡是無人能及的絕代風華。
不遠處不知何時站了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這一瞬間仿佛天地失色,他的眼底隻有這一抹顏色,這一道身影,再無其他。。
南姒站起身,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朱唇輕勾:“皇上覺得臣這身裝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