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節之後,南姒跟夜君陵微服出宮看花燈,尊貴的帝後二人像是尋常權貴家中的少年少女,放開所有的身份架子,度過了浪漫而又熱鬧的一晚。
回宮之後休息一日,正月十七,南姒一襲男裝打扮,避開宮中眾人和大臣們的耳目,於天微微亮之際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皇宮,帶著三十六衛馬不停蹄地趕往南疆。
這是前世今生兩個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分別。
夜君陵心中難掩擔憂,雖然每天晚上依然若無其事地回重華宮,重華宮裏的宮女也跟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地伺候帝王皇後,可重華宮外卻無人知道,皇後早已不在宮中。
一路飛馬趕路。
從東瀾帝京到南疆,南姒趕了整整二十天才到,路上不曾遇到什麼大的凶險,時不時的遇上宵小或者山匪攔路搶劫,倒不算是什麼稀奇事兒。
抵達南疆,進了祭司殿,南姒才發現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也來了祭司殿——她的二皇兄,東陵靜王殿下。
兄妹相見,未料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兩人皆沉默了片刻,大眼瞪小眼之後,南姒率先開口:“二皇兄怎麼會在這裏?”
君淩帆一身飄逸白色輕袍,跟祭司殿幹淨聖潔的色澤倒是相稱,隻是他的性情卻跟這裏格格不入。
“在帝都待得悶的慌。”君淩帆語氣淡淡,“來南疆走走,散散心。你怎麼也來了?夜小七呢?”
南姒跟他一道往外走去,“我有事過來求問大祭司,夜小七剛剛登基,現在被我禁足在家,沒讓他跟過來。”
君淩帆皺眉:“他放心讓你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他不放心又能怎樣?”南姒淡笑,“我不是說了他被我禁足在家?原本他是非要跟我一起來的,我沒同意。”
說完,南姒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人前男子,眸心漸漸多了幾分狐疑:“倒是二皇兄你,出來散散心?而且散心散到祭司殿來了,這可不是你一貫的風格。”
君淩帆沉默片刻:“沒有人規定我就不能來祭司殿吧,而且這是我爹以前待過的地方,我來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南姒挑唇,眼底浮現通透:“你跟皇長兄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君淩帆心頭微微一驚。
“生了嫌隙?”南姒猜測,“皇長兄心胸寬廣,就算你惹了他不高興,他應該也不會跟你記仇。”
君淩帆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表情輕鬆了些,淡淡開口:“是不是我跟皇兄之間不生嫌隙,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我就不能來南疆了?”
南姒搖頭:“當然不是。不過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你來南疆的可能性也不大。”
君淩帆聞言沉默,走在祭司殿的青石板小徑上,想到大祭司給他卜的卦,心頭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二皇兄在想些什麼?”
君淩帆回神,淡淡道:“你剛才說,你有事過來求問大祭司?什麼是值得你趕這麼遠的路,特意跑南僵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