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九月九重陽到來。
榮國公府的賞菊宴也臨近節點了,給榮國府嫡小姐準備的衣裳早已妥當,由秦雅和陳姐送去給她試穿,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在現場進行修改。
“這身衣裳用的是我們坊裏頭最先進的印染技術,上頭的雲團、花鳥、百花,都是經過汁液浸泡印染出來的,看上去栩栩如生,摸上去又沒有厚重感。”
秦雅介紹著,並將衣服捧到了朱燁華麵前。
朱燁華伸出不沾陽春水的如玉五指,輕輕在麵料上磨蹭著。
觸手果然是一片柔膩順滑感覺,上麵明明有著百花齊放的景色以及瑤鹿、成團的祥雲,但是摸上去宛若無物。
看她的眼睛裏溢出了驚豔。
秦雅這才將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隱約看不出弧度的笑意,這身衣裳出來之後,就震驚了眾人,想來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件衣服。
“奧,這就是天絲坊的技術嗎?我瞧著,不過一般罷了。”
孰料榮國公府的嫡小姐突然發難。
朱燁華把托著衣裳的秦雅狠推了一把,秦雅一時站立不穩狠狠倒退了幾步。
緊接著,衣裳落在了地上。
盡管房間裏麵不沾塵埃,然而絲綢做的衣服最為精貴,雪白的麵上頃刻染上了一層痕跡。
“這不是本小姐要的效果,拿回去修改。”
這件衣服遭到了榮國公府嫡小姐的拒絕。
陳姐扶著秦雅堪堪定住了身形,聞言就想要開口和她理論。
秦雅死死的按住陳姐,到了今日,再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是故意找茬的,就未免過於愚鈍了。
秦雅眼角一眯,細長的眸子裏麵掩去了所有脾氣。
她恢複一貫溫和大方的樣子,朝著嫡小姐行了一禮,耐著脾性道:“不知這件衣服哪裏招惹了大小姐不滿,還望大小姐明示。”
“天絲坊的掌櫃居然連客人的喜好都琢磨不出來嗎?”
朱燁華冷冷望著她,嘴角揚起殘忍的笑,一字一句頓道:“本小姐身子金貴,像這種隻有鹿角的衣裳,可配不上本小姐。”
秦雅腦海裏閃過一絲念頭,快的幾乎抓不住。
頃刻間,她突然想明白了這個大小姐刁難自己的理由。
壓低聲音,秦雅出口道:“不知大小姐肯告訴民婦,賞菊宴上的客人究竟都有幾人?”
她隻知道朱燁華是要參加賞菊宴,今天看她的模樣,似乎裏頭大有文章。
朱燁華這才瞥了她一眼,“你也不算蠢鈍的過分嘛。”
揮手屏退了四角的侍女,她這才低聲婉轉如同出穀的黃鸝鳥一般,語氣柔和道:“十日後的賞菊宴上,永定王身邊的徐大人會代為主持,屆時出席的會有省城的各家名門閨秀……”
“大小姐是要在賞菊宴上冠壓群芳?”
秦雅皺了皺眉頭,問道。
“想來你還不知道這位徐大人的身份,永定王是當今聖上的二皇子,太子病重,永定王是最具有潛力登上帝位的皇子,徐大人則是永定王的寵臣,據說他這次來省城就是為了給聖上尋六十大壽的賀禮,李秦氏,別說我沒有給你這個機會,這身衣裳你要是做的好,能讓我入了徐大人的眼,你們天絲坊也會水高船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