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城的百姓炸開了天。
不為別的,隻為霍城赫赫有名的兩個經商世家,雷府和齊府共同娶親!
要說這雷府和縣令之女的親事是早就說好了的,眾人倒也不覺得稀奇,可這齊府要娶親,之前可是半點風聲都沒透露出來呀!
眼觀齊府,裏外煥然一新,到處張燈結彩,全是喜慶的味道,不愧是霍城首富!
那些原本打算去雷府看熱鬧的百姓,這會子全都擁擠在齊府門口,為的就是一睹新娘子的風姿,好知曉何方神聖竟讓齊府這般大費周章。
“小姐,你打算怎麼辦?我是不是……”
熙兒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夜萱的處境,苦著一張臉道,那句是否為夜萱梳妝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
“你為我梳個牡丹髻吧,今日怎麼說也是新人上門的日子,總該喜慶一些。”
夜萱埋頭於案前,頭也沒抬地回到。
“哦……”熙兒應了一句,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說道,“可那雷府迎親的花轎,可是早就候在府外,迎親婆婆也進來催幾回讓上路了。”
夜萱像是這才想起來了一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立在窗邊,望著門口那棵紅得幾近妖嬈的楓樹出神。
過了片刻,她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吩咐熙兒交給迎親婆婆,熙兒雖然不解她的用意,但也隻好依言迅速出門遞信。
德盛十二年,正月十五,元宵節。
雷鳴岩大清早的立於府外大門口處,雖然知道迎親的隊伍不會這麼早回來,還是忍不住站在風口浪尖處等待著。
空中有飛舞的雪花,落在他紅的鮮豔的喜袍上,襯得他的臉更加俊朗起來。
他難得笑得真心,從小到大,他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獨夜萱,讓他整整三年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寒風刺骨,刮在臉上一陣陣疼著,他卻恍若未覺一般,翹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遠處迎親的隊伍在慢慢接近。
那裏麵,承載著他所有的幸福。
隊伍終於近了,近在眼前,雷鳴岩隻覺得有些不真實和虛幻,直到迎親婆婆出聲,這才將他從回憶拉回現實中來。
“老爺……”
迎親婆婆苦著一張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雷鳴岩心情極度興奮,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隻是搓著凍得通紅的手道,“是不是該踢開轎子,將新娘子抱出來了?”
“這……”
迎親婆婆語氣一窒,那裏頭哪裏有新娘子啊!不過想著反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不若讓雷老爺自己看算了,因此點了點頭。
下一刻,雷鳴岩伸腳將轎門踢開。
他俊朗開放的笑容,在轎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凝固在臉上,那原本該坐著新娘子的軟榻上,隻是放著一封用蠟封住的灰色信箋。
雷鳴岩呆立在原地,身旁呼嘯而過的風突然被放大,吵得他腦袋嗡嗡作響,他伸手想要去拿那封信,卻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縮回了手。
周圍全是人群的議論聲,那些人立起食指對雷鳴岩指指點點,有嘲諷、有困惑、有同情。
唯獨沒有他要的祝福和羨慕……
迎親婆婆見雷鳴岩如此失態,於心不忍,上前一步將信拿起塞在他手中,對身旁的仆人使了個眼色,仆人見狀趕緊上前,將雷鳴岩擁進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