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們所說,庫房缺失的三百兩銀子是什麼意思?”齊天磊啄了口茶,語氣並不怎麼重,似乎隻是和夜萱聊著家常。
夜萱神情淡雅,並不害怕齊天磊的質問,隻是微微垂下眼瞼,似乎滿含心事。她素知世情冷暖,因此從來都不敢對他人抱太大的希望,隻是齊天磊今日確實寒了她的心。饒是如此,夜萱麵上仍舊沒有半分不悅,隻是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妾身聽聞南部地區今日因發大水,導致瘟疫盛行。隨意聖上已經派了太醫下去為百姓義診,而且也已經找出根治的方法。然而太醫們現在卻遇到一個難題,那些從北方運到南方的幹性藥材,在進入南部潮濕環境之後,無一不變質發黴,許多藥材運貨號子嚐試過各種辦法,然而終究一無所獲。那些得了瘟疫的患者體質極差,根本就無法轉移到北方醫治,而且太醫們深怕轉移患者途中會讓瘟疫擴散,因此南部現在因瘟疫死的人越來越多,聖上焦頭爛耳,已經連發幾封告急信下來了……”
齊天磊見夜萱娓娓道來,不知她緣何提起這事,不過心下也佩服她足不出戶,消息卻如此靈通,因此點頭道,“不錯,那些太醫們實在是無法,對外貼出告示,隻要是能將那些藥物安然送到南部,便以高價收購,這是個發財的好機會。”
在商言商,齊天磊早就有涉足藥材這方麵生意的打算,隻是迫於沒有門路,一直在觀望而已。如今這不但是個契機,還是個發橫財的大好機會,齊天磊也一直多方打聽,然而卻始終沒能找出能保證藥材不變質的方法。
想到這裏,齊天磊眉眼驀地一跳,難道說……這樣想著,臉上不由露出點期待的神色來,急切問道,“萱兒可有解決此事之道?”
夜萱卻隻是笑笑,並未多說什麼,隻提點一句道,“這三百兩銀子,妾身便是用在刀刃上的了,老爺還要追究嗎?”
齊天磊見夜萱眼底有篤定的光芒,知道以她的性子,必定是有了完全之策才會如此,心情大好,哪裏還會去計較那區區三百兩銀子。不過他沒有高興地太早,他太了解夜萱的性子了,這個女人,她從不做無緣無故之事……
“萱兒,此事藥材之事,你有何打算?”
齊天磊想了想,終究還是開口問道,這一瞬間,他竟不知道夜萱做這些事是為了什麼。難道隻是為了討好自己?不不,夜萱完全可以用更簡單,更直白的方式,甚至於隻要她在自己麵前稍微示弱,他便會心軟。所以,夜萱的目的絕不在此。
夜萱卻隻自顧自解釋道,“我聽聞苗疆有一種非常常見的野生動物叫調子兔,這種兔子體型龐大,但行動敏捷。最奇妙的在於它的皮是用一種類似棉絮的材質組成,表麵上卻有一層可以隔水的薄膜。”
齊天磊何等聰明,自然是一點即透,“這調子兔倒是神奇,如此說來可以將它的皮貼在藥箱內側,即可用它表麵的薄膜阻隔外頭的水汽,又可以用其內層的棉絮狀材質吸掉藥材中的水漬,這樣就能保證那些藥材的幹燥性,以防它在運輸過程中變質。”
齊天磊不禁要拍案叫絕了,他自詡見識廣略卻從未聽說過這種神奇的兔子,這夜萱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隻是他很快又覺得不對勁,不由問道,“既然如此,那這調子兔應該價格極高才對,你隻花了三百兩……”
夜萱聽到這裏輕笑一聲,如瑪瑙般漆黑的眼眸也因著這笑意越發閃亮起來,周身竟散發出種隱隱吸引人的氣息,齊天磊眼眸驀地一深竟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麼撓了下一般,微微發癢起來。
夜萱歪著頭,那樣子極為調皮可愛,“老爺,我隻說喜愛吃調子兔,因此叫苗疆之人大為捕捉。那調子兔本就常見,加上肉不鮮美,食用的人極少,根本就沒什麼人買。我能出資,那些苗疆人高興都來不及呢,哪兒還會跟我抬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