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老頭叫了幾個兒子去屋裏說話,趙鬆梅心裏微微詫異了一下,一般情況下,有什麼事情,老爺子都是往外吩咐一聲,誰還能不聽他的。
像這樣子,叫了幾個兒子去說事的,那就是在商量什麼事了,而且是家裏的大事,才會有這樣的陣勢,不過想想現在又不是春耕秋種,好像也沒什麼事,惟一不同的,就是趙鬆江回來了,但老爺子也沒有叫他上啊!腦子裏琢磨了好一陣,也沒有想明白。
聽說趙鬆江要去考秀才了,三年前去過一次,不過那次到底年歲小了些,沒有考上,這一次。。。看他那自信樣兒,隻怕八九不離十,想想走到哪兒讓人誇到哪兒的天才,要是連個秀才都考不中,也配不上這樣的稱呼了。
算了算日子,現在三月底,四月中旬開考,也沒幾天了,難道他們是在商量這事麼,似乎也不太可能啊,趙家父子幾個,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對科考之事,也隻是聽人說起,並不熟,認真說來,她這個外來戶,比他們可能還懂得多些。
想著若不是商量這些事情,那就是商量錢財方麵的了,趙老大老二回來,帶回了工錢,家裏是又添了一筆,除了趙鬆江這一處,也沒有別的用錢的地方,況且趙鬆江要用錢,哪還用商量,直接就給了。
她心下微動,聯想起錢氏這兩日的動作,心裏有絲不好的預感,她是從來沒有放棄過踢開他們的想法,老爺子又叫了幾個兒子去商量,難道其實就是為了這個事。
她一時有些驚疑不定,她雖然也曾有過分家的想法,隻是他們幾個都太小,種地極有可能養不活自己,況且一些重活幹得過度了,對他們的身體發育也不好,以她一個成人的靈魂,對這些事情方方麵麵也考慮過了,分家確實不是明智的選擇,若是他們能再大幾歲,她是絕對不會反對分家的,可現在不是時候啊。
可惜事情不是由她做決定,錢氏分分秒秒的想要踢開他們,趙鬆梅靜下心來想了想,若這事是真的,那麼錢氏指定是借著趙鬆江的名頭,來說服老爺子的,不然怎麼趙鬆江一回來,老爺子就有了決斷了,以前錢氏也鬧著,可也沒什麼反應不是?
趙鬆梅越想,越肯定這事兒是真的,想著這事兒還沒公開之前,看看他們有什麼想法,或者想想有什麼應對之法。
“分家?”趙鬆柏眉頭一皺。
從日常錢氏言語中帶出的輕視之意,甚至有時候的直言不諱,他也早就看出她的意思,平日總是回避這樣的話題,但事到臨頭,卻並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慌亂。
其他幾兄弟臉上也是一臉茫然,雖然他們之前還議論過這個話題,但真正麵臨要分家的事實時,他們也顯得手足無措。
“小五,這隻是你自己猜想的,不是真的吧!”趙鬆樹問道,趙鬆林也跟著點頭。
趙鬆梅想著,今天大堂哥回來,錢氏都這麼迫不及待,想必明兒人一走,分家的事就該攤開來說了,於是說道:“是不是,明天該見分曉。”急也急不來。
趙鬆材沉默不語,隻臉上失落的表情,顯示他心情的沉重。
趙鬆柏重重的歎了口氣,道:“該來的總會來,多想也無益,你們也別想那麼多,阿爺阿奶他們,總不至於把咱們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