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宋清輝便讓人去衙門裏告了病假,決定在家裏避避風頭,待這一陣過了,也就沒人再跟他提那些事了。
丟臉就丟臉,隻要沒人在他麵前提起,他也就當什麼事也沒有。
至於整頓後宅之類的,他是想也沒想過,真要折騰起來,那就是一個大麻煩,楚姨娘鬧騰起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他還真應付不來,索性就這樣吧!反正他的女人中,除了楚姨娘外,還真沒有別的女人能擔當起管家之責。
至於那兩個兒媳婦,都是晚輩,還年輕不知事得很,能管理好自個的院子就不錯了,更別提出來管整個候府,之前也不是沒有先例,齊氏也不過是料理了一天,就出了多少亂子,得罪了多少客人,以至於他現在都不敢出門去見人了。
而這兩天,仍是齊氏管著家,瞧著家裏的情形,都有些維持不住原樣了,不過他這個候爺這裏,還是沒有多大影響的,就算再怎麼混亂,也亂不到他這兒來,日子仍還過得去,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廚房裏,枝兒手叉著腰,指著那管事罵道:“你說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這都什麼時辰了,早飯都還沒做好,咱們這些下人,忍忍也就算了,但姨娘點的燕窩粥,你們也敢不盡心,到現在都還沒熬好,是不是瞧著姨娘這兩天不舒服,都跑去偷懶了?”
枝兒一臉怒氣,直把個管事罵得頭也不敢抬,一個勁的陪著小心:“姑娘體諒則個,不是咱們廚房的人不盡心啊,而是二少奶奶那邊,早上發對牌的時辰晚了,以至於咱們這邊也給耽誤了。”
候府的規矩是,每日一早,去主子的手裏領了對牌來,該采買的采買,該領東西的照著對牌去領,這上頭稍一延時間,他們下頭就得耽誤。
要說他們廚房這邊,也算是府中的一處要緊之地,活絡些的,也會緊著他們這邊先忙乎著,可二少奶奶那裏,卻是不讓人插隊,仍舊依次一個個排下來,到他這兒,就隻能晚了,主子犯的事,他們這些奴才來背鍋,他也真是有苦難言了。
枝兒一聽這話,瞪著雙眼轉了兩圈,嘴角邊勾抹起一絲笑來,心中那點火氣,其實也沒什麼火氣,不過是找著由頭將人一頓罵,以提高她在府中的威名來。
“即是這般,怎不早說清楚,行吧,姨娘的燕窩粥小火慢燉著,也不著急,這燕窩粥啊,要慢慢熬味道才會更好!”枝兒這變臉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對著那管事,已是換了一副和風細雨的表情來。
看得那管事一愣一愣的,點頭作揖:“多謝枝兒姑娘體諒。”
廚房裏亂糟糟的,她是片刻也不願多停留,甩著手,腳步輕快的便往蘭香院而去。
楚姨娘正等著吃燕窩粥呢,見她空著手回來,不由麵色一沉:“怎麼回事?”
“姨娘,粥還沒熬好呢,廚房那邊也是亂套了,說是早上的對牌發晚了,奴婢回來轉時,往各處也看了看,到處都是亂糟糟的,這二少奶奶,也不知是怎麼管的家。”心裏卻是嗤笑不已,名門淑女又如何,不但討不到二爺的喜歡,連管家也管不好,瞧瞧,這才管了幾天,事兒是鬧了一出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