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定方師太(1 / 2)

忠勇侯府的迎親宴並沒有因為小小的袁澄娘沒有到來而有任何的影響,就跟所有大戶人家的作派一樣,男女分席,老忠勇侯領著侯府子弟坐了一桌,侯夫人領著侯府女眷開了兩桌。

世子夫劉氏親自安排的晚宴,自然是相當驚心,八道冷菜,二十四道熱菜,一道道地擺上來,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侯夫人兩邊下垂,臉上卻是帶著笑,叫人摸不清她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身邊站著秦嬤嬤替她布菜,幾個兒媳身後也站著姨娘,三房何氏身邊站著自然紫娟,當然最最紮眼的是二房楊氏身後的李姨娘。

李姨娘正巧是十四五歲的年紀,跟花朵兒一樣嬌豔,穿著粉嫩的衣裙,梳著半月髻,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子嬌弱的氣息。她在這裏給二奶奶楊氏布菜,惹得一貫是憐香惜玉的二爺往這裏看了好多次。

二奶奶楊氏還能沒注意二爺的視線?她差點就拉下臉來,見李姨娘還在作態,她氣得心肝都疼,正想要發作出來。見侯夫人盯著她,一口氣憋在那裏硬是出不了,隻得強作大方,“你還是下去吧,李姨娘,這服侍主母的活你可幹不了。”

小妾服侍主母,天經地義之事,被當家主母這麼一說,李姨娘麵上一紅,怯生生地朝男眷那邊瞧去,剛好迎上二爺瞧過來的視線,她又慌慌張張地躲著視線背過身去,細帕往臉上慢慢地一抹,又緊緊地拽在手裏。

二爺一貫憐香惜玉,也曉得自己妻子是個什麼性子,見此景,立馬要站起來,卻被三爺給按住了手背,他頓時就瞪圓了弟,瞪著庶出的弟弟。

然而,三爺袁克立像是把手放錯一樣,淡然地收回手,看向小小年紀便很沉穩的表侄,“聽聞表侄人年初就往京城趕來,到如今才到京裏,可是路上出過什麼事?”

待得三爺這麼一問,二爺立時就泄了氣,隻得在心裏安慰一下嬌嫩的李姨娘,表侄進府,他若是真過去給姨娘出氣,不過是叫外人看了侯府的笑話,到時別說是他爹不能饒他,便是向來愛臉麵的侯夫人也不能饒他!

他收起了瞪圓的眼睛,瞧著三弟的眼神就好了些,也跟著提起,“是呀,表侄,這打從西北也就一個月有餘便能到京裏,若得快馬就更快些,緣何拖了這麼長時間?”

二奶奶聽得二爺在那裏說話,聽得清清楚楚,麵上就帶了一絲得意出來,看向李姨娘的眼神就有些不屑,作死的小賤人,還想在這裏給她上眼藥!

三奶奶何氏就當沒見著一樣,二房納妾,回回都是如此。

世子夫人劉氏更不願意去指點二奶奶,一向作壁上觀。

侯夫人雖心疼侄女,更心疼兒子,見狀到是沒有立時給楊氏下臉,更何況是老姑太的孫子在場,她更不想丟了臉麵,生平最看重臉麵,朝秦嬤嬤使了個眼色。

秦嬤嬤伺候侯夫人這麼多年,侯夫人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要做什麼,朝落淚的李姨娘有禮地請道,“李姨娘,還是先下去吧?”

李姨娘見寵愛她的二爺並沒有出聲,便立即看清形勢,就跟著秦嬤嬤下去。

二奶奶楊氏更見得意,不由朝男眷那邊的二爺掃過去一眼。

不料二爺根本沒看她,將注意力都落在蔣歡成身上,隻聽得蔣歡成不疾不徐地說道:“本想早日來京城,臨行之前得先生一言,‘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所以到京裏也就晚了。”

二爺極其讚同,聽得連連點頭,“先生說的有理,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說的極是極是,最好還能有個紅袖添香,最是人間妙事……”

他說的搖頭晃腦,好像他自己正在親自經曆一般。

卻被老忠勇侯一瞪眼,他立馬就收嘴了,麵上還有點尷尬。

二爺袁克農是蔭封入仕,工部小小主薄,胸中之墨並不多,向來得侯夫人寵愛,因是二兒子並不能繼承侯位,侯夫人便總是暗地裏貼補二房。

三爺袁克立自是曉得這位二哥的性子,便立馬打圓場,“表侄,從西北一路過來有什麼風土人情可否說來一聽?”

二爺袁克農有些感激地看向他。

蔣歡成正欲說,卻被侯府四爺袁克其打斷了。

袁克其頭上包著方巾,一副讀書人的架式,“三哥,話不是這麼說,表侄是去領略一下先生話裏的涵義,哪裏是真去遊玩!”

他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