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個臉色,沒事才是天底下最怪的事。
她的臉色擺明了就是有事。
袁澄娘有著兩輩子做人的經驗,幾乎一眼就看穿袁二娘意欲隱瞞的樣子,“二姐姐,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都不知道是哪家的人,騎著馬這麼跑過來,是要人命呀?”
她正說著,見後麵的小廝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立馬跟綠葉使了個眼色——綠葉麵上略有個糾結,麵上擺出正經樣,悄悄地伸出腿,橫亙在路上。
那小廝跑得快,被她的腿一攔,就倒在路麵上,疼得哀嚎出聲。
綠葉連忙擺出一副驚嚇狀,“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吧?”
小廝急著去追人,也顧不著疼,起來就繼續追,“三公子,三公子……”他一邊跑,一邊喊。
袁澄娘麵上難掩得意之色,還給綠葉一記誇讚的眼神,叫綠葉非常的高興。
綠葉一高興,就朝紅蓮看過去,還衝她撇了撇嘴。
紅蓮像是沒看見她的表情一般,跟粉黛一塊兒扶著袁二娘。
紫藤見綠葉這小孩子心性,打算等回去好好地說一說綠葉,都是伺候姑娘的人,彼此之間千萬別有嫌隙,。省得讓她們姑娘為難。
袁二娘似乎真受了刺激,回去就起不來了。
袁澄娘萬分不放心,就親自吩咐紅蓮去照顧袁二娘,就算是真派了個丫鬟過去,她還是不放心,親自到袁二娘床前,滿眼都是焦色之色,“二姐姐,休息會可有好些?”
袁二娘臉色微白,由粉黛扶著坐起來,她微微搖頭,“好些了,隻是還有點頭暈。”
袁澄娘知道她不是頭暈,也曉得這是二姐姐的借口,她自是要關懷備至,“二姐姐,要不讓人來接你回去府裏,讓大夫好好地給你看看?”
袁二娘還是搖頭,“哪裏有那麼嚴重。”那是範正陽,她上輩子的丈夫,也是皇後的親侄子,承恩公府的三公子,她在長公主府一舉成名,沒多久就嫁給了這位三公子範正陽,初時也是夫妻恩愛,待得新婚過後她才知道自己嫁了什麼樣的人。
袁澄娘露出失望的表情來,“那二姐姐好好歇著吧,我再去給祖母念經。”
她的失望,讓袁二娘看在眼裏,這位五妹妹估計是想借著送她回侯府的時候就此回了侯府,若真讓袁澄娘回了侯府,她第一個就得攔著,“你去吧,我這裏有紅蓮跟粉黛伺候著,你且放心。”
袁澄娘出去後臉上的關懷之色就一掃而光,實在是裝得難受,姐妹之間虛虛假假,她也不喜歡這樣子,不過袁二娘此番哪裏是過來瞧她呀,分明是打著瞧她的幌子接近知書堂呢,又礙於閨譽不好大赤赤地前去知書堂看望蔣歡成——
她就在邊上看著呀,看他們能不能!
姐妹倆各懷心思,知書堂到是一片熱鬧。
胡山長將承思侯三公子拒之山門之外的事,瞬間就傳遍整個書院,有些學子甚至是覺得歡欣鼓舞,有哪個不知承恩侯三公子不學無術,乃是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連胡山長出的題答得文不對題,被胡山長攔在山門之外,不得進知書堂。
林確聽到這個消息時,比別人晚些,要說來他家與承恩公府算是有點兒關係,也認得承恩公府三公子範正陽,“估摸著我們知書堂要被承恩公府給記上一筆了。”
蔣歡成並不在意,也並不為知書堂擔心,“據說承恩公府三公子深受陛下與皇後喜愛,視若親子般?”
林確是聽過這樣的傳言,“確實是,但哪裏能跟皇子相比?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他雖是承恩公嫡子,又是刀繼妻之子,承恩公若故去爵位也落不到他頭上,他上麵還有位兄長呢,雖是體弱多病,但早就請封了世子之位。”
蔣歡成看著遠處,並沒有說話。
林確看著範正陽的馬衝向山下,搖了搖頭,“這般縱馬,也不知道是不是會傷到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身邊的蔣歡成向著山下跑去。
他也跟著跑下去。
果然,範正陽的馬飛奔過去,差點撞到人。
林確的視野極寬,遠遠地就瞧見那差點被傷的人是誰,居然是蔣歡成的表妹,邊上還有另外一位豆蔻少女,未戴帷帽,俏生生的臉蛋嚇得刷白一片,讓他一時看迷了眼——
但是沒等他過去,蔣歡成已經往回走了。
讓他又都不明白這位同窗到底是想幹什麼。
他也陪著蔣歡成回山上去,“你那位表妹真是有趣,小小年紀就知道報仇了,居然叫她的丫鬟絆了人家下人一腳,真是的,你表妹這都是什麼性子呀?”
蔣歡成臉色微沉,透著不悅。
林確本來想打趣,見他這副生人勿近般的臉色,自然就不再打趣他了。
待得做完晚課,袁澄娘就睡了,睡前自然還是去看了一下袁二娘,見袁二娘的臉上比午時稍好些,讓她稍海豚放了點心,自然是麵上的,她哪裏能真心去替她這位二姐姐真心難受呢,就如同袁二娘過來說是陪她,不過就是個借口,彼此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