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整個人懵在那裏,連半點聲兒都聽不見。
世子夫人劉氏眼裏露出訝色,對身邊的項媽媽使了個眼色。
項媽媽立馬上前蹲在袁澄娘身前,見袁澄娘眼睛都一眨不眨,直接木頭似地站在那裏,“五姑娘?五姑娘?”她湊到袁澄娘耳邊,叫了好幾聲。
袁澄娘也沒反應,眼神都直愣愣。
叫項媽媽都跟著急,她站起來退到世子夫人劉氏身邊,對著世子夫人劉氏輕輕地搖了搖頭。
世子夫人劉氏瞧向三奶奶何氏的目光就多了絲憐憫,“三弟妹,呂大夫就來了,待會也讓他給五娘看看?”
三奶奶何氏擔心著袁澄娘,見她木木愣愣的一直沒反應,哪裏還躺得住,再掙紮著要起來,這一起來不要緊,一起來她就覺得小腹那裏墜墜的叫她難受,她不敢再起來了,但瞧著袁澄娘那眼神是真擔心,艱難地擠出話來,”多謝、多謝大嫂。”
如燕瞧著這驚景,趁著人不注意時悄悄兒地掐了一下袁澄娘的手臂,她到是有些奇怪呢,這位五姑娘在莊子上跟個大人似的,如今就懵了。
她下手不輕,還是練過武的人,自然疼。
她一掐就迅速地放手,那動作隱蔽的誰也沒瞧見如燕動手了。
袁澄娘的手臂像是被什麼尖利的東西戳過一樣,疼得她痛呼出聲,驚見屋裏的人都瞧著她,她頓時驚覺過來,手都沒敢捂疼的地兒,她瞧向身邊將雙手附在身後的如燕,見如燕朝她使了個眼色,她心下有慶幸及時救了這麼個人回來,她撲到床前,“娘親,娘親,您怎麼樣了?”
袁三爺帶著蔣歡成進來,心下甚急,見世子夫人劉氏在這邊,也顧不得先行禮,幾步走到床前,見何氏臉色稍白,麵上有冷汗;撲在床前的女兒袁澄娘到是臉色比何氏更難看,像是被驚著了一樣,“怎麼著,怎麼著,如何了?歡成表侄,勞駕你給你三表嬸把把脈?”
世子夫人劉氏冷眼看著,見蔣歡成進來,心下還有些疑惑,沒曾想聽到袁三爺這麼一說,就立即知道蔣歡成必然懂醫,她還是插了句話,“三弟,歡成表侄年紀輕輕,可是習得醫術了?”
蔣歡成的視線先落在何氏身上,見何氏恐是受了點驚嚇,瞧樣子還好。再看看撲在床前的袁澄娘,完全沒有先前對她張眼瞪眼的囂張樣兒,如今到是神情蔫然,比何氏受的驚嚇還大的樣子,讓他心下頗有些意動,麵上半點表情沒露。
蔣歡成低頭替何氏把脈,袁三爺則緊張地將袁澄娘抱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何氏,生怕何氏有什麼狀況,他心下雖覺得何氏差點滑上一跤的事有點蹊蹺,實在是現在無心理會。
聽得世子夫人劉氏這麼說,袁三爺還是為蔣歡成說了一句,“大嫂,歡成表侄師從陳神醫。”
“陳神醫?”世子夫人劉氏當下就露出笑臉,驚喜地瞧向蔣歡成,“可是那位陳神醫?”
袁三爺點點頭,緊張地看著何氏,雙手緊緊地抱著袁澄娘,那力度隻有被抱住的袁澄娘才知道,她甚至發覺她爹的雙臂都有些顫抖。她轉而摟住袁三爺的脖子,如今她回過神來了,也曉得何氏恐怕隻是被嚇了一跳並沒有摔著,擺在麵前的事實,都沒能讓她立時就鎮定下來,反而是心有所感。
他們三房總是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被無數雙暗中的手給使著力,他們若是再無知無覺,豈不是讓人吞得連骨頭都沒了。她動了動,瞧著蔣歡成給何氏把脈的神情,還是頭一次感謝起蔣歡成來。
蔣歡成放開手,對上何氏與袁三爺期待的目光,緩言而道,“三表嬸恐是受了些驚嚇,無大礙。”
袁三爺自從受蔣歡成的恩惠去給傅先生的妻子看過病後就對蔣歡成的醫術十分信服,開始他帶傅先生上門還是有些心有戚戚蔫,待得師娘真得是慢慢恢複,他才驚覺這位年輕的表侄醫術覺得並不是皮毛,恐是得了陳神醫的真傳,而蔣歡成不嬌不躁的樣子,更讓他的心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