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康明臉漲得通紅,見他娘還未起身,“祖母,娘是為孫兒好呢。”

侯夫人見著孫子這般模樣,也軟了心腸,“你且躺著,起來作甚?是要心疼死我這把老骨頭嗎?”

袁康明隻得趴了回去,這一動一趴之間,疼得漲紅的臉立時又跟著消了血色,讓侯夫人看得心疼,冷冷的視線掃向劉氏,“起來吧,還愣著作甚?”

世子夫人劉氏直起身子,麵上火辣辣的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見著她被婆母為難,讓她覺得極為難堪,又不能抱怨,心裏憋屈著呢。可那是婆母,她半點辦法都沒有,隻是賠著笑,“母親,您以為兒媳不心疼康明嗎?兒媳也心疼康明,可他這小小年紀怎能去那種地方,母親,兒媳……”

說到這裏,她就哭了出來,用帕子捂了臉。

一見她哭,侯夫人便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哭什麼,有甚可哭的!康明最懂事不過,值得你這麼下狠手打板子,你當娘的就不知道要好好兒地同康明說說?老大這麼有出息,我可沒像你般給他下過狠手!”

世子夫人劉氏趕緊地用帕子擦了擦臉,將淚水都擦掉,“母親教訓的是,兒媳謹記。”

侯夫人這才站起來,好聲兒地安撫著袁康明,“好好兒地歇著,待得傷好後才回書院去。”

袁康明訥訥地應著,他如今這般架式,便是去想去書院也是去不得的。

侯夫人這邊對待袁康明那真是上慈祥的祖母,又轉而看向劉氏時,就沒有那許多好臉色了,“康明如今讓你弄成這般,瑞娘的事,你且記著,你是瑞娘的母親!”

世子夫人劉氏心下不樂意管袁瑞娘的親事,可礙於袁瑞娘是長房之女,隻得點頭應下來,親自將侯夫人送出去,待她回來已經是小半炷香的時候了,見兒子袁康明趴在床裏睡著了,她才回去房裏,臨去時還格外仔細地吩咐吳媽媽精心兒地伺候好袁康明,吳媽媽自然連連應是。

袁康明是侯府的長子嫡孫,他受板子的事,自然闔府上下全都知曉了,就算是有世子夫人劉氏的噤口食,暗地裏還有些風聲傳出來,叫二奶奶楊氏聽了格外的舒暢,她就覺出來大侄子是個能念書的料,這侯府裏到非張羅著大侄子去那書院,她兒子還在家學開蒙呢。

且不說劉氏就起過讓袁三爺帶著兒子去傅衝先生那邊的念頭,當然,二奶奶楊氏也有這種念頭。不為別的,她就為了叫兒子有個前程,又聽聞公爹有意叫讓袁三爺帶了袁四爺去,她心裏又有幾分忿忿不平,暗想著準是公爹糊塗了,哪裏有不提攜嫡出的孫子而非要叫庶出的兒子出頭的道理!

二奶奶楊氏格外地瞧袁四爺一家子不舒坦,闔府上下誰不知公爹的偏心狀,抬眼見著袁芯娘自外邊進來,當下便問道,“都這個時辰了,你還沒去家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