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忠勇侯爺將邸報放在案上,便在屋裏踱起步來,“老夫那外甥孫是老張大人的學生。”
朱姨太自是聽過那位蔣表少爺,麵上露出驚喜之色,恨不得額手稱快起來,想不到這侯府竟然能與老張大人聯係起來,她當下便道:“老爺這可是大喜事,蔣表少爺竟是老張大人的學生!”
老忠勇侯爺有幾分縱寵著她,不縱寵著她,又如何會讓她在西院獨大,卻在外頭不讓人聽聞她的一些事兒,便是侯夫人從來都是守口如瓶。“誰說不是呢,老大回京述職,要是有老張大人提攜,何愁官運不通!”
朱姨太見老忠勇侯爺就光想著他的長子,心裏頭頗為不喜,她到是清楚自己的位置,得攏住了老侯爺才有得她他們母子在侯府裏的好日子過,“老爺,您說的是,隻是奴家怕老張大人位高權重,又從哪裏知曉我們大爺的官聲?”她最盼著的是能提攜她的兒子袁四爺,她敢說這府裏沒人比得過她的兒子,來日必是個狀元。
老忠勇侯爺微歎口氣,“眼下沒有適齡的姑娘,二娘也太小了,瑞娘就要成親了,委實沒有合適的姑娘。”
朱姨太眼神一閃,恨不得能想出個人來,實在這侯府裏上上下下也就那麼幾位姑娘,真沒有人合適,她不由微惱,還是提了個主意,“老爺,二姑娘不算太小了,這親事兒早些定,成親可晚些,待得二姑娘及弁後再成親都不遲;如若不然,也可讓二姑娘先嫁過去,再陪嫁個秀麗丫鬟先替二姑娘將表少爺給攏住了,待得二姑娘及弁了再圓房也不遲。老爺,奴家說得可在理?”
老忠勇侯爺一聽就樂意,還用手捏捏她的臉,“真個心肝,真不虧得老夫這麼疼你。”
他說罷,便撇下朱姨太出了西院。
朱姨太揉了揉臉,臉保養得相當好,被這麼一捏,她真心疼,隻是她到底是換了身淺色的衣掌,那衣裳也稍顯了寬鬆了些,並不跟方才一樣盡顯她的身段兒。她往靠窗的床榻上一坐,就吩咐著在跟前伺候的冬春道:“去叫你們四爺過來,我想見見四爺。”
冬春有些猶豫,還是領了命出了西院,出了西院,她根本不敢亂看這侯府一眼,趕緊兒地往四房那邊走,雙手攏在袖子裏,她腳下走得更快,到了四房院門口,她塞了守門的婆子幾個銅子,那婆子眼神兒苛刻地瞄她兩眼還是讓她進了院子。
四房在侯府的位置稍顯得有些角落,連三房也比不過,三房至少有著何氏這個大財主,但四房什麼都沒有,隻有老侯爺的另眼相待,老侯爺另眼相待沒問題,可世子夫人在處理家事上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誰要想額外添些東西,那也是行的,銀子並不走公中。
銀子不走公中,這便讓四房望而生畏。
到不是四房手裏沒銀子,銀子也有些,畢竟是老侯爺最疼愛的小兒子,老侯爺自是貼補了無數次,但凡四房省著點用,就能將小日子過得極好;偏袁四爺隻得尋書中顏如玉,書中千鍾粟,於一些兒經濟生活半點都不懂,便是出去走走,便能將手頭的銀子花得如流水一般。四奶奶性子較軟,根本轄製不住袁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