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紅跪在地上,沒敢起來,“奴婢剛將油倒在那台階下,就見著三奶奶跟人過來了,奴婢隻好回來了,因著沒留心,竟然在袖子上沾了油。”
朱姨太當下就甩了她一巴掌,錦紅倒在地上都顧不得臉上的疼,掙紮地起來,卻不敢在朱姨太麵前抬頭,“求姨太太饒了奴婢一回,求姨太太饒了奴婢一回。”
朱姨太氣得胸脯起伏,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還敢將事兒說出來,她眯細了眼睛,“秋竹知道這事了?”
錦紅連忙迅速地搖頭,“回姨太太的話,奴婢瞧著秋竹並未往這上麵想。”
此時,在窗底偷聽的冬春聽得臉色慘白,身上都起了冷汗。她死死盯著微敞開的窗子,好一會兒,她才走開,走開時,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裏麵的人會發現她。
回到她的屋裏,她不由想起那個血流不止且半夜就沒了的小丫鬟,靜靜地坐在房裏好半天,她才回到朱姨太麵前伺候了,仿佛把聽到的事都不當作一回事。
這夜裏,冬春睡著了,這屋裏還點了香,是朱姨太賞的香。
她當下就坐起來,竟然見著屋裏吊著人,那人吊在床頭,脖子套著繩子,舌頭伸得老長,眼睛瞪得極大,死前仿佛受了極大的痛苦。
冬春蜷縮在床裏,驚叫出聲:“啊——”
這一聲,驚天動地般。
死的是秋竹。
冬春被關入了西院的柴房,誰也沒看過她一眼,柴房外守著粗使的婆子,根本不讓她出去半步。她又餓又熱,也不知道到底是夜裏了還是白天,隻知道自從進了這裏便沒有再出去過。
因著西院裏死了個小丫鬟,讓袁澄娘不由得關注起西院來,她以前沒太注意過西院,如今到覺著這西院有些事兒說不清,小丫鬟還不明不白地就上吊了,還是同屋的丫鬟幹的,呃,是極有可能。
二姑娘袁明娘根本不把這事當一回事,她還好為人師,精心地教著袁澄娘,袁澄娘還真是受益良多,漸漸地能將自己的名字寫得好看了些。
袁明娘到不太滿意,就握著袁澄娘的手,“你別動,就順著我的手,慢慢兒地跟著我的勁兒,這樣子,對,就是這樣子,這樣子就對了,寫字便是要這麼來。”
她邊教袁澄娘寫字,邊等著袁三爺找上門來,豈料,這幾日,袁三爺竟然從未踏足過她的院子,讓她頗有些遺憾,還想著如何試探一下她那位三叔,竟然沒找著機會,她發現這位三叔顯然很忙。
袁澄娘還是相當聽她的話,她要怎麼做,就跟著怎麼做,“二姐姐,今天裏可寫了五張了,讓妹妹歇一下?手都酸疼了。”
二姑娘袁明娘就知道她是個嬌氣鬼,看在她真是寫了五張紙的份上,還是同意了她。“行,讓你歇一會兒。永寧伯府的陳三姑娘給我下了帖子,你可要一塊兒過去?”
袁澄娘知道永寧伯,也知道永寧伯有個如花似玉般的外甥女,她稍遲疑了一下,“二姐姐,妹妹能去?”
二姑娘袁明娘既然說得出口,自然是能辦得到的,“難不成我帶個都不行?你別擔心這事兒,到時就跟著我去,可好?”
袁澄娘用力地點點頭,好像無比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