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吳媽媽與項媽媽所說的一樣,袁大爺身邊兒也就帶了當年由侯夫人賜給他的丫鬟錦秋,錦秋未有身孕,瞧著也不像是生養過的人,到是開過臉,有了些婦人之相,當年已經由世子夫人親自提了姨娘。
錦秋並沒跟著袁大爺一起進了京城,她的馬車稍慢了些,在後頭遠遠地跟著,前麵的馬車都盡量兒地低調,停在忠勇侯府後門處,錦秋下馬車時,迎她的壓根兒就沒有人,也就她身邊伺候過她的一個丫鬟陪著她進了長房裏不最不打眼的小院裏,生怕自己惹了世子夫人劉氏的眼。
她在江南,並不得袁大爺的喜愛,這回了京城,為了不叫世子夫人劉氏怨恨她,也隻得悄悄地住下,便這是屋裏熱得跟火爐似的,她都不敢聲張一聲。
袁大爺一早去吏部衙門,世子夫人劉氏起得更早,親自服侍袁大爺起來,還將袁大爺送到院門口,一直目送著袁大爺離去,她麵色紅潤,似乎瞧著比前些日子都年輕了些,整個人多了些光彩。“錦秋呢,怎麼不過來?”
吳媽媽一努嘴,“大奶奶,人來了。”
錦秋昨晚在屋裏熱得慌,卻是沒敢讓人送冰,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之後,再度醒來,她身上還是疲累得很,尤其是想吐,甚至——
她白了臉,連忙去解手。
這一鬧騰,到了世子夫人劉氏麵前,竟然是晚了時辰。
麵對著高高在坐的世子夫人劉氏,錦秋半句聲都不敢吭。
世子夫人劉氏也像是沒見著她一樣,發著這個月下人的份例。錦秋雖為姨娘,不得袁大爺的寵,這屋裏進進出出的人都不由得將她低看了一眼,誰沒替她求過情,都是冷冷地瞧著她,到是有同情心,那也得人家當這個是同懷情心,如今這樣子是半毛都不是。
錦秋趴在那裏,頭也不敢抬,頭貼著地麵,還有點涼意,讓她忍不住就想著將頭一直就跪在這裏,最好是永遠也不要起來了——隻是,這肚子裏難受,翻翻滾滾的像是在她肚子燒開水似的,那聲音還能聽得見“咕咕”的聲音。
她實在忍不住,嘴一張,便吐了出來。
這吐出來的東西,熏得人難受,把世子夫人劉氏薰得著,她當時就變了臉,死死地盯著錦秋,也就那麼一會兒,她揮手讓下人全都退下去,鼻子裏那種味兒,讓她都陰了臉,巴不得將人跟東西全都丟出去,隻是剛才錦秋那麼一弄,怎麼就不能放過一切呢!”
屋裏候著人都走了,隻留下幾個人,地上的汙物也打算了幹淨,隻是這屋裏的氣味難消,一時都難消。
世子夫人劉氏盯著這素來老實的錦秋,眼底一片暗色,“錦秋,你還跪著作甚,還不起來?”
這一聲,錦秋就起來了,縮著個脖子,她都沒敢站直,就縮著,“夫人,夫人,奴並非有了身孕。”
世子夫人劉氏根本沒將她的話當真,吩咐身邊的吳媽媽道,“去請呂大夫過來,別把呂大夫給嚇著了。”
錦秋知道沒有身子,見世子夫人劉氏半點兒都不信她,她心裏頭就害怕了起來,“大奶奶,奴真沒身孕,奴是因著悶熱所致而中暑了。”
世子夫人劉氏冷眼瞧著她,她又沒個火眼金睛,自是要呂大夫過來診脈,“有身孕也是好的,我們長房多年未添人了,你若有身孕,也是一樁喜事。真是個沒成算的人,你有了身孕,我都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