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伺候侯夫人,頗有點臉麵,這麼一喝斥,就算是婆子們心有不甘,還是立即行動起來,有的沿著水邊去尋人,有的便是去找會水的人過來。
隻是,這一找,撈上來的隻是紫娟的屍首。
秦嬤嬤瞧著紫娟的死狀,眼神微閃。
“秦嬤嬤,何事喧嘩!”
吳媽媽在遠處見得此景,暗暗地不讓身邊的人出去沾得此事,待得撈起那女子屍首,她才暗處走了出來,往地上一看,見得果然是三奶奶何氏身邊的大丫鬟紫娟,瞧那死狀還能看得出來生前所經的事,叫她迅速地收回視線,沒敢再看一眼。
秦嬤嬤見得吳媽媽過來,麵上就帶了幾分怒意出來,“吳媽媽,你看看,你看看,這不知羞恥的賤婢子,竟然敢拉著爺們在這裏行事,見事情敗露竟然還敢跳水自盡,她好險惡的用心,竟然想毀了我們府的爺們!”
吳媽媽情知此事內中必有蹊蹺,隻是三房因上回去莊子請三奶奶何氏之時吃了個閉門羹而對三奶奶何氏耿耿於懷,聽得此言,她便道:“還不將此事報與三奶奶知曉,還不快去?”她吩咐著身邊的人,讓人去三房。
她此舉正合秦嬤嬤之意,秦嬤嬤巴不得此事讓三奶奶何氏知曉,正想使人過去,如今她到省了這事,“吳媽媽,我欲去大奶奶處稟報此事,不知吳媽媽是否一塊兒前往?”
吳媽媽點頭。
世子夫人劉氏萬萬沒想到紫娟有如此烈性,竟然投湖自盡,一時之間這臉便沉了下來。她看向秦嬤嬤,冷冷道:“秦嬤嬤這入夜了還不去在老太太身邊兒伺候著,怎麼就過去那假山處?”
她這話著實誅心,讓秦嬤嬤驚得一跳,生怕自己與紅蓮那點心思叫她給看穿,慌忙道:“稟大奶奶,老奴是領著人收拾園子呢,猛聽得假山處有些動靜,便讓人進去,哪裏曉得裏麵竟然有二爺,還有那個賤婢紫娟也在此!”她說著就將事撇清。
世子夫人劉氏並不相信她的話,但事已至此,她又沒有想為三房出頭的意思,隻是敲打了秦嬤嬤一番,秦嬤嬤唯唯諾諾。
隻是,世子夫人劉氏還將此事報到侯夫人麵前。
此時侯夫人正欲睡,聽得此事,當時就罵了三房,罵三房不知是何居心,竟然讓賤婢勾引了二爺!
她罵三房一事並未傳出來,隻有世子夫人劉氏聽了個滿滿當當,心下頗不以為然,想那袁二爺平時見得個美妙女子便是挪不開步子,這紫娟一事,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就算是她知道這中間不尋常,半點要查清此事的念頭都沒有,恨不得此事就平靜下去。
袁澄娘聽得紫娟之事,已是晚了,因著她不放心三奶奶何氏,就讓如燕一直護在三奶奶何氏身邊,不得離開半步,這一來,如燕並不知紫娟離去之後發生何事,去尋紫娟的小丫鬟自然是沒對著紫娟,隻聽得紫娟被袁二爺欺辱又跳入湖裏尋死之,就惶惶然地回到三房報信。
三奶奶何氏恰恰睡醒,聽得那小丫鬟在外間同紫袖說起紫娟之事,令她心急之下便動了胎氣。前些日子紫娟原想回江南,又不知因何事又留下來,她自是想為紫娟打算一番,聽得紫娟被袁二爺所辱,又因這屈辱而自盡。紫娟伺候她極為盡心,三奶奶何氏一時眼前發黑,痛心疾首。
而袁澄娘才回得屋裏沒多久就聽得此事,當下想到的便是她娘親三奶奶何氏,也繡鞋都顧不得穿,赤著腳下床,就要往三奶奶何氏屋裏跑去,幸得紫藤反應快,立馬將她給抱起,免得傷了自家姑娘的玉足。
三奶奶何氏屋裏一片驚呼聲,紫袖連忙喝斥,並吩咐人去長房世子夫人劉氏麵前去拿對牌,好讓三房的人出門去請大夫進侯府。
此時袁澄娘趕到,見著紫袖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心下頗有些感激,“紫袖姐姐,我娘如何了?”
紫袖見得自家姑娘過來,一瞬間便有了主心骨似的,“姑娘,三奶奶昏過去了。”她這話一出口,點就哭出聲來,怨隻怨紫娟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她自己身死不說,還累得三奶奶動了胎氣。
袁澄娘心頭一跳一跳的,趕緊進了內室,見著如燕正守在她娘親何氏身邊,半點都不敢離開一步。
隻見如燕一回頭就見著袁澄娘過來,不由壓低了聲音,“姑娘對牌可是拿來了?”
袁澄娘自是知道沒有對牌,即使如燕身負武功,也不能將大夫自外麵帶進來,她往何氏床前走一步步地挪動著步子,隻覺著這步子有千斤重般,嘴上還說道:“已經讓人去大伯娘那處去取了。”
隻見那三奶奶何氏躺在床裏,臉色刹白。
見得此景,袁澄娘恨不得將紫娟扔往亂葬崗,即使她覺得紫娟與袁二爺之事極為蹊蹺,還是略過此事,她護母心切,自然是容不得別人對何氏的一絲不恭,尤其何氏這一胎已經過幾次凶險,好不容易極將瓜熟蒂落,卻又因紫娟之事而弄成如此這般模樣,她能不恨紫娟!
如燕見她神情不對,忙壓低了聲音道:“姑娘且不必擔心,奴婢方才替三奶奶把過脈,三奶奶隻是略略受驚,想必並無大礙,姑娘且寬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