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雖一愣,但心裏頭已經有了苗頭,莫非那位張先生便是那位內閣首輔大人?不過她還是不明所以地看著蔣歡成,沒有多大興趣,到不是她真不感興趣,而是她下意識地就懷疑起這位內閣首輔張大人的高徒緣何提起這事,隻是嘴上好奇地問道:“張先生是誰?”
何老太太也插了一句嘴,“聽聞子沾的先生是當朝內閣首輔張大人,你說的張先生可是那位大人?”
蔣歡成淺笑,卻是不卑不亢,半點沒因張大人是他先生之事而露出得意之色,反而跟平時一般,“老太太說對了,便是那位張大人,五表妹如我親妹一般,與我一道兒去張先生府上,自是不必有什麼負擔,權當見識一下當朝內閣大人可好?”
袁澄娘上輩子也見過那位首輔張大人,惟一的印象便是這張大人是極瘦之人,雖瘦卻是滿身的精神,手段也更是雷霆手段,後來頗有些要大權獨攬的意思,到那時,蔣歡成才與這位恩師漸走漸遠。如今的蔣歡成恐與張大人還是十分相得。
她想起一件事來,不由就開口戲謔道:“聽聞張大人有意為嫡孫女說親,不知蔣表哥可有意?”
這話才一出,她就覺著有些唐突了,恨不得將話收回來。
何老太太也不知外孫女如何出得此言,卻是開口替她解圍,“你呀,還是個小孩子心性,這事如何是你說得的?子沾,五娘性子便這般直爽,你別放在心上。”
蔣歡成並不是第一次被人當麵提起婚事的事,祖母信中雖為他的親事發過愁,但也隻是發一下感慨,並不會自作主張地將他的親事定下來,他心中自是有主張,從來都是祖母成全他的,於這點於他深覺對不住祖母,隻是他卻是不會退讓半步。
忠勇侯府裏的那位舅祖母到是三番四次地去信與祖母說起他的親事,都讓他的祖母以他還未春闈高中為借口給推了,舅祖母也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地提起忠勇侯府的表妹們,都讓他給拒了,便是舅祖父也有些想再與蔣家聯姻的想法。蔣歡成深知祖母也有意與忠勇侯府結親,且不說那些表妹,光看這忠勇侯府,他結親的意願就不大。
當然,他也從未想過與先生的嫡孫女結親,這與高攀或者低看都毫無關係,他是先生的學生,而先生的那位卻是孫女,於名分得稱他一聲“師叔”,他又如何娶得?
瞧著這位向來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五表妹,蔣歡成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脫口而出那一句了,竟然想讓她一道兒去張先生府上,隻是他既然已經開口,就便硬著頭皮做下去便是,瞧著五表妹不樂意,他難得有幾分少年心性起來,非讓她去不可了。
他道:“表妹可要去瞧瞧張先生的嫡孫女?長得可配得上你表哥我?”
這話實是幾分輕狂的,惹得袁澄娘瞪他一眼。
小小年歲的她,已經初見將來的美貌,這麼一瞪眼,便有些嬌嗔的意思,偏她沒有故作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