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爺心知這話有點過,隻是當時他在氣頭上就有些不管不顧了,如今見著侯夫人這般生氣,他自是賠好來了,“娘,兒子當時在氣頭上,是說了些不著調的話,還不是因著這毒婦太狠,要不是兒子回得早,玉娘早就讓她給發賣到不知哪個山溝溝裏去!兒子再混賬,也不至於說到您身上來,楊家不止是兒子的嶽家,還是您的娘家,兒子的外祖家,兒子能說這種混賬話?”

侯夫人情知這兒子不著調,也不知道他向來是都是個喜新厭舊的主,對個粉頭又能保持多長時間的新鮮,怪隻怪這侄女老看不清個狀況自作聰明將這事情鬧到這地步上,平白的讓三房的傅氏看了笑話。此時,她不光對楊氏有怨言,對劉氏的壁上觀更是不喜,她到是說起這兒子來,“你也是的,這些年你在外頭到是翅膀學硬了,連你表妹都敢打了?你不光你表妹還打你女兒,都哪學的破落戶架子?”

袁二爺連忙討饒,“娘,是兒子錯了,兒子不該打人,不該打。”

他嘴上討饒,見著那邊楊氏被女兒袁芯娘扶著要起來,便狠狠地一打眼就瞪過去。

劉氏在邊上看得清清楚楚,卻是半句未揭破於她。

楊氏被他一瞪,這氣性又上來了,她自個覺著委屈極了,“姑母,表哥還在瞪我。”

侯夫人當然不欲將事兒鬧大,省得這影響二兒子的仕途,長子如今還是不錯,她自是也盼著這次子也跟長子一般,她掄圓了眼睛,“還不將人給提去賣了,你要是賣不出手,待我老婆子親自來賣。”

楊氏聽到這話這眼裏的喜色就湧上來,她恨不得將那小賤人毀了容再賣,賣到最不入流的妓所,不是粉頭嘛,想從良,也得看她許不許!“姑母,您瞧瞧表哥,他不樂意。”

袁二爺的新鮮感還在,自然是不樂意,梗著脖子,心裏又因著楊氏一聲聲的“表哥”而肚子裏犯酸水,明明一把年紀了,還見天兒地叫“表哥”,他哪裏受得了,要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叫他“表哥”那就不一樣了。“娘,這毒婦,把玉娘都打得不成人形了,兒子心疼呢……”

侯夫人曉得這次子的壞毛病又犯了,就覺得有點兒頭疼,她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二房這種破爛子給煩著,“哪沒有女人,你屋裏頭的女人還嫌少?個個的都如花似玉,你看看這京城哪一家人有你這多女人的?你還要在外頭養個粉頭?那粉頭有什麼叫你歡喜的,無非是長得好些,能伺候你些?你就不嫌惡心,她伺候過多少人了?”

楊氏聽得分外解氣,不由得點點頭。

四姑娘袁芯娘捂著臉,人如木頭一般。

世子夫人劉氏噤聲聽著,沒多想插一句話,這二弟也真不是個東西,她看著就煩,幸好當初大爺早有決斷,將這幾房都分了出去,如今往來侯爺最多的隻是二房,三房嘛維持了麵子情,那四房呢,恨不得不來。她還挺喜歡如今這狀態,不然這一家子人,煩都煩死她。

她用帕子捂了半邊臉,悄悄地掩飾著嘴角的不屑之色。

袁二爺卻聽得臉紅脖子粗,不滿地嚷嚷道:“娘,玉娘跟我時還是個清倌人呢,您兒子是什麼人,還不能這中間的門道?誰能哄得了我?”

侯夫人啐他一口,“你能耐?還不給你能耐的上了天?你若是不將人賣了,不好好收心一回,我就跟侯爺說,看他怎麼收拾你?”

袁二爺一聽,這可鬧大了,他向來見老侯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回頭瞧見楊氏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表情,這怒意就從心頭起,“你這毒婦,還在樂什麼?”

他作勢又要教訓楊氏,楊氏卻梗著脖子,不肯服半點軟,“你打呀,再打呀,打死我,你可以再跟三弟一個娶個年輕女人回來,你打呀?”

她不光不服軟,而且還朝著袁二爺衝上去,那勁道還帶著袁二爺往後退。

四姑娘袁芯娘焦急地看著這一幕,看看袁二爺又看看楊氏,都不知道要顧著誰,“爹,娘……”

這樣子亂得讓侯夫人頭疼,“鬧什麼鬧,還過不過日子了?四娘,你過來我這裏。”

四姑娘袁芯娘往著侯夫人那邊靠,這一靠近侯夫人,她就哭了,淚水漣漣,襯得她被打腫的臉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祖母,祖母……”

畢竟嫡孫女,侯夫人自是要多疼些,將她摟在身前,護著她,喝斥起二房夫妻來,“還不敢我停下,鬧什麼鬧,把四娘都給嚇著了!老二你若是再不著調,就讓侯爺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