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點了點頭,“讓三哥兒在家裏,他太小,我不放心。”

袁澄娘都由著傅氏,“都隨娘的意思,娘想如何便如何。”

傅氏此時卻是稍歎了口氣,“我還是頭一回上範家的門,你外祖父與外祖母都讓我跟這範家離得別太遠也別太近,這範家的人和事我是兩眼一抹黑,到時你將如燕與紫藤都帶上,省得有出什麼貓膩。”

袁澄娘卻是一笑,“娘,您這說的像是要去敵營是的,範家難道真是龍潭虎穴一般?”

傅氏摸摸她的腦袋,“實是差不離。”

卻讓袁澄娘笑歪了身子,靠在傅氏身上,“娘,您是不是特別的緊張?”

傅氏笑道:“你這鬼靈精,這也讓你看出來了?”

袁澄娘思及自己當初去傅家時,也是心裏有點兒躊躇,到還沒到緊張的地步,隻是她卻是稍微誇張了一點兒,“娘,當時女兒去外祖家拜見您跟外祖父母時也是非常的緊張呢,生怕你們不喜歡女兒呢,這心情兒都是一樣;你想想外祖父在京城時就與範家沒有什麼來往,外祖父許是也不想將往事翻出來講,如今這事都翻出來了,外祖父恐怕也隻是覺著與範家相敬如賓便好了吧?”

傅氏思及她父親在信中提及與範家不要處得太近也不要太遠,豈不是就是“相敬如賓”這個意思來著,更有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意思,雖說從血緣來講她爹傅衝是範家的嫡次子,可早就因著傅衝跟隨著親娘改嫁,又改了姓,早就與範家扯開關係了。

她誇著袁澄娘,眼裏都是縱容的寵溺,“我看我們五娘可是越來越伶俐了,這不,今天寫的字都寫好了嗎?”她這寵是有度的,並不是像侯夫人那般打著個壞主意就是要捧殺了袁澄娘,她還得嚴格要求著袁澄娘,布置下的任務全得完成。

袁澄娘此時不得哀吼一聲,“娘,就少寫幾張吧,我這手疼呢。”

傅氏笑得大方得體,眼裏絲毫沒有半點同意的意思,“不行,你拿筆還稍嫌稚嫩,得多練,也不要學誰的字體,你就照自己愛寫的方式寫,不要去學別人,什麼柳體啦顏體啦瘦金體啦,都不要學,你就自己寫,可知道?”

袁澄娘原是學簪花小楷,又覺著想換種,時不時地就換個字體,讓傅氏看得頭疼,覺得她還沒有個定性,此時被傅氏這麼一說,她到是有點兒臉紅,“娘,女兒這不是想在娘麵前現一回嘛,想讓娘曉得女兒會這麼多字體。”

傅氏瞧著她嬌氣的樣子,並沒有覺得不好,女孩子嘛就得嬌氣些,她因著自小身子骨病弱就特別的懂事,那樣的過長了都讓她生氣都缺了些,瞧著麵前的女兒有著勃勃生機就非常的高興,手指點向她光潔的額頭,“你呀,就是鬼主意多,這字嘛自是要自己的風骨,學別人都隻有個形,而沒有個神,沒必要的事,知道嗎?”

袁澄娘上輩子是學的都是些皮毛,要不是蔣子沾不讓她出門,她也就在家裏管管家事,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才學的習字,又再說她不認得字,這於賬上到是瞧不懂,各種字她都練過,練的難看,她都不在乎。隻是一想起當年的日子,她心裏就發寒,“娘,女兒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