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姑娘看向她,嫣然一笑,“袁妹妹也不簡單,如今都成了袁大老板了。”
袁澄娘露出吃驚的表情,“姐姐這也知道?還真是神人。”
季大姑娘的眼裏掠過一絲自得,端起茶盞碰了下,再度將茶盞放下,“我瞧著袁妹妹手底下的生意還是雜了些,這雜貨鋪子的生意總是有些上不得台麵,便是袁妹妹新近兒有些想法吸引了些人過去,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哪。不過我想著袁妹妹這是小心謹慎,小心謹慎些到是沒錯,過於小心謹慎也恐是沒必要。”
袁澄娘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些產業落在姐姐眼裏那就是姐姐經手的九牛一毛,能落入姐姐的眼裏,實是我的榮幸。我向來是膽兒小的人,就搞些穩當的雜貨鋪子就好。”
季大姑娘笑道,“我瞧著袁妹妹可不像是膽兒小的人。”
袁澄娘掩嘴,眼睛微微張大,“姐姐你這話可抬舉我了,我就想別把我娘的嫁妝給敗了才好,這些個都是我娘的嫁妝,我不過順手拿過來玩一玩。姐姐你叫我袁大老板,這真叫我都有點兒受之有愧呢。”
季大姑娘哪裏能沒聽聞過袁大老板的名頭,就因著這事,她親自過來,還想著如何與袁澄娘敘舊,到沒想到這個夜裏竟然碰到她,這機會極好,讓她都有點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袁妹妹還真是謙虛。”
袁澄娘將茶喝完,並親自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這回她沒再喝,而是看著那茶水,“到不是我謙虛,我這是實話,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也就會說些實話。”
季大姑娘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實在是冷靜,不由歎氣道:“我瞧著如今的袁妹妹,又總是要思及你當年的模樣。當年袁三爺要續弦,妹妹你可不知道當初忠勇侯府有意讓我為那人選時,我有多高興呢……”
這話讓袁澄娘眉頭一皺,“季姐姐慎言,你還得顧著你……”
她的視線落在季大姑娘根本沒想要掩飾一下的隆起的腹部,意有所指。
季大姑娘順著她的視線,下意識地縮了縮腹部,有那麼一刻,她為自己的孩子覺得有些羞愧,從京城回來,都是別人仰望於她,還是頭一次讓她覺得羞於麵對別人的視線。
她到底不再是當年那個還幻想著能進京給自己找個好歸宿的小女孩了,如今的她早就心硬如鐵,臉上一笑,便是豔麗多嬌,“妹妹方才也是聽見我那個不爭氣的丫鬟所說的話了吧?你就不好奇我明明未嫁未還梳著婦人頭,還有了身孕呢?”
袁澄娘到是好奇起來,麵上還有些難為情,隻是一會兒,便露出了興味兒,“我方才還想問季姐姐呢,隻是怕季姐姐麵上過不去,到是沒問了,季姐姐想同我說說這事兒?”
季大姑娘已經少了輕視她的心,她一直以為袁澄娘恐是還是那個被寵壞了的小女孩,這雜貨鋪子的紅火生意並非袁澄娘管的可能性也有,如今卻是肯定了這雜貨鋪子必是出自袁澄娘之手。“聽聞令堂姐想讓你去容王府當那小郡主的陪讀?”
袁澄娘露出苦惱之色,“季姐姐把這事兒也聽說了?”
她兩手支著下巴,還有些委屈,“季姐姐你說說有這事嘛?那小郡主按著輩份還得叫我小姨呢,大姐姐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竟然讓我去給小郡主當伴讀,要是小郡主不好好兒的,我豈不是成被罰的人?我可是小郡主的小姨呢,有那麼幹的嗎?大姐姐許是想討好小郡主呢,這都昏了頭了。”
季大姑娘見她一副天真的模樣,心裏暗暗稱奇,她以為也就她自己有能耐能撐起季家是了不得的事,也不太看得起那位在容王後院的容王正妃袁瑞娘,畢竟一個再嫁的女人,她還真沒放在眼裏。隻是這袁澄娘到讓她起了點防備之心,“那麼,袁妹妹可要去京城找你大堂姐理論?”
袁澄娘嘴一撇,“我當然要去,還得找個好天氣上路,怎麼著也得讓我大姐姐打消那個不著調的主意。”
季大姑娘往前送了一句,“萬一你大堂姐不肯呢?”
袁澄娘滿臉的不在乎,“我為什麼要在乎她肯不肯呀?我不去就是不去,誰也不能奈何於我。”
這底氣,真讓季大姑娘有些羨慕,腹部還有點動靜,分明孩子在踢她。她被踢得有點疼,比起那位在容王府裏的容王妃,她自認比容王妃還有能力些——
隻是她也深知容王娶袁瑞娘的心思,不過就是因著想巴結太後罷了。
她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準備的茶,自是最上好的茶葉,便是京裏貴人們麵前的茶味,她也是吃得,天底下沒有用銀子買不著的東西,如今她有銀子,又有了肚子裏的孩子。她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