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架著袁澄娘出了去,自是找馬車去,也不能去得大門前找自家馬車,那邊兒都是各家的馬車在,要是叫人瞧見自家姑娘這模樣,她都能想象得出來明日裏杭州府會傳的是什麼個閑話。

如燕真心是煩透這些後宅女子,這麼缺德的主意也能想得出來,壞人清白,毀人名節,要是當年的她早就殺了陳氏,如今她到是礙手礙腳起來,“姑娘,您醒醒,待會兒就到家了。咦,那不是表少爺?”

她正愁無處找馬車,特特地將自家姑娘的臉都遮了起來,見得離得大門不遠處馬車下來的正是表少爺蔣子沾,頓時就仿若見著救星一般,可也不能就大呼小叫起來,怕引人的注意。

見著蔣表少爺就要進了那大門,她靈機一動,踢到腳邊的小石子,一用巧勁,小石子就飛到蔣表少爺的跟前。

蔣子沾正欲往裏進,沒料到一石子落在跟前,下意識地回頭一看,見著如燕正背著個被蒙著腦袋的姑娘站在不遠處,瞧那身形,他心下微動。

沒有一絲的遲疑,蔣子沾就往如燕這邊走過來。

如燕見得蔣表少爺過來,就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想讓人注意到這邊。

蔣子沾加快了腳步,待得轉角處,見著如燕依舊背著人,“表妹如何了?”

如燕往後退了下,她離得自家姑娘最近,已經聽見姑娘難受的喘息聲,聲音就如同勾魂藥一樣,她怕表少爺也聽見。離得表少爺兩三步遠,她才回道:“表少爺可否叫袁家的車夫過來送我們姑娘回去客店?”

蔣子沾隱隱地聽到一絲聲音,聲音鑽入他的耳裏,讓他擔心起來,“表妹到底是如何了?”他不由得麵有怒色,走進去要看袁澄娘。“如何把頭都蓋起來,豈不是叫表妹更難受?”

袁澄娘神智不清,要不是被如燕點了穴,恐怕是難熬。

此時,她身子雖不能動,耳朵卻能聽得清,聽見蔣子沾的聲音,讓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男子的聲音落在她耳裏如一般,好像瞬間就能澆透她熱燙的身子。

她為這種感覺而羞愧,又恨起陳氏來,都是哪門子的恩怨,竟然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如燕搖搖頭,“姑娘出了點事,還望表少爺……”

蔣子沾連忙轉身,大踏步地走向他的馬車,讓車把式趕著馬車過來,他則坐在外頭。

馬車一到如燕麵前,蔣子沾也跳下了馬車,見如燕還有些猶豫,忙厲聲道:“還不將你們姑娘往車裏放,是想讓人瞧見你們姑娘這般模樣不成?”

如燕一咬牙,也顧不得了,就將自家放入了馬車,她自己也跟著上了馬車。

蔣子沾留意了一下周邊的人,也跟著上了馬車,不過他坐在外頭,讓車把式將馬車趕去客店。

這時候的客店,入住的人大多數都跟著三奶奶傅氏去了知府夫人陳氏辦的賞荷宴。如燕讓客店的人開了後門,背著袁澄娘迅速地上了樓,並吩咐店小二送水上來,而且要的是冷水,不要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