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讓她不歡喜的蔣子沾。
要說蔣子沾為何來,這原因可簡單了,不過就是為著昨日裏這表妹差點被人暗害的事上門來,想著吃過藥應是好些,但他到龍舟賽場地時並未見得五表妹出現,就上前問候了三表嬸,這才得知五表妹還害起了熱。他自恃醫術,便來上門為她把脈看看。
綠葉見著蔣表少爺過來,自是十分高興,“表少爺,您可來了,我們姑娘夜裏都起熱了,這一冷一熱的,姑娘的熱度極高,這會兒還沒起來呢,大夫都過來看過,一點兒用都沒有,可愁死婢子了。表少爺,您醫術了得,可否給我們姑娘看看?”
看看,就綠葉這般的,就是引狼入室的性子。
蔣子沾正愁著怎麼給五表妹再看看,就聽得綠葉這般說,自是順著就往上爬了,“表妹是不是昨日的藥性又起了?”
這客店因著龍舟賽都空了,也就袁澄娘還在客店裏因著發熱而去不了。他還真替這位五表妹可惜,雖說是杭天德為了撐場麵而辦的龍舟賽,還是有些看頭。畢竟杭天德還是有幾分治理才能,也不知是哪裏來的鹽,這幾天市麵上的鹽價因著龍舟賽而回落不少,這讓百姓們都歡欣鼓舞,以為是龍舟賽帶來的福祉。
這鹽價一低,百姓也不為吃鹽發愁,自是有興致去看那龍舟賽了。整個杭州城,也就西湖邊上人擠得都要擠不下了,至於別地,都是十室九空,都為的去看龍舟賽。
綠葉微遲疑了一下,“難不成姑娘並不是起熱,而是昨天的藥性未解?可是表少爺,您開的藥很苦耶,我們姑娘好不容易喝了兩次,早上婢子端給姑娘喝,姑娘說不喝了。”
蔣子沾往上走,“可能。”
他一說“可能”,聽在綠葉耳裏就成了百分之百的肯定語氣,連忙要過來拉著這位表少爺上去,可她又不敢拉,眼角的餘光瞧見著表少爺麵上沒有多少表情,就有些怯怯的。但是她嘴上自然還要催:“表少爺,您快點吧,我們姑娘鼻子都疼得很呢。”
蔣子沾微挑眉,“腫了?”
綠葉搖搖頭,“到是沒有。”
蔣子沾快步上樓,到得袁澄娘屋前還稍微的停了下腳步,回頭看向綠葉,示意她出聲。
綠葉一時間還未理解過來,就愣了一下,見著表少爺還未進去,就有些急,連聲音也提高了些,“表少爺,您怎麼還沒進去,愣著做什麼呢,姑娘正等著您給看看呢。”
袁澄娘在裏麵躺著,綠葉提高的聲音猛得傳入她耳裏,許是發熱的緣故,她的反應有點兒慢,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將綠葉的話在腦袋裏回味過來,猛地就坐了起來,這一起身太猛,她差點就往前栽倒在錦被裏。
紫藤剛要往外頭去將蔣表少爺引進來,就見自家姑娘慢了兩拍後才起身,又因起身太猛,身子歪了半邊,她連忙上前扶住自家姑娘,“姑娘,如何就起來了,不躺著嗎?”
袁澄娘靠在床頭,手指向紗帳,“把、把這個、放下……”她的聲音裏有著濃重的鼻音。
紫藤連忙將紗帳放下來,又仔細地一下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後,她才對袁澄娘道:“姑娘,婢子去將表少爺迎進來?”